第2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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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进院子里,还没看见人,就有几只土狗激动地冲出来,冲着时筝汪汪叫。

      时筝被困地举步维艰,赵老师掀开保暖帘出来了,看到这副景象,习以如常地朝时筝说:“没事,这些小家伙比较热情。”

      时筝不太相信这是热情,反而有种被恐吓的感觉。

      赵陵春见他面色凝滞地站在那里,笑意更深了些,说了句:“过来。”

      那些土狗跟通人性似地一溜烟跑到主人的脚边,这才是真的热情,摇尾巴,上蹦下跳,然后又甩着屁股跑到院子里去了。

      走进屋子就是另一番景象,是非常典雅幽静的装修风格,有点像日式的茶室,赵老师给他拿了一双拖鞋,说:“刚晒过的,穿着暖和。”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待人温和,似乎从不会发火,但是又有变化,像是一壶茶泡得越久,久到茶叶都沉到了杯底,散发出的浓浓的怡人气味。

      他一直都是清瘦的形象,如今看上去更瘦了,两颊都有了凹陷的弧度,一双眼睛依旧温润睿智,笑起来眼角有浅浅的纹路。

      赵陵春见到时筝一点都不意外,也没提及关于生病的事,很自然地给他倒茶,问他在忙什么,然后说起一部电影,聊起导演的拍摄手法。

      语调很慢,时筝便静静地听着,从前上课,也是这么样,相对坐着,一个讲,一个听,时不时盛泽再来插嘴几句,然后就吵吵闹闹。但那时的赵老师,不会像现在这样虚弱地靠在椅子上,说一句话还要顿一会。

      “邹横一定没少给你苦头吃吧……”

      赵陵春很了解地说道。

      时筝说:“其实还好,邹导很专业,所有的要求都是为了能呈现更好的作品。”

      赵陵春凝视着小徒弟的清秀的面孔,他回答问题的模样依旧像是小时候,一板一眼,认真又严肃。

      时筝说完,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想着要不要多说几句,就听见赵老师笑出了声:

      “……他最喜欢你这种‘老实人’。”

      赵陵春笑完,又浅浅地喘了口气,停顿了几秒,说:“这些日子,人也都来过了,也算是了结了念想,没什么遗憾,也没什么可怀念的。”

      时筝的心就慢慢像被一只手揪了起来,赵老师已经知道他的来意了。

      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桌上的羊脂玉弥勒佛却无牵无挂地笑着,好像世间所有烦恼都是一笔尘埃,无足挂齿。

      多讽刺。

      时筝想。

      这个世界上该死的人有那么多,浑浑噩噩,腐朽衰败的灵魂有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他的师长,偏偏是赵老师……

      “我的小筝儿哦……”

      时筝突然就听到赵老师轻声说了句,然后有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头顶。

      “说不遗憾是假的。”

      赵陵春释然地说道。

      “要是我孤身一人地来,又孤身一人走,那就没什么可怕的,这些夜里,我总是睡不着……”

      他喃喃地看着空气里虚无的一点,有些伤感又无奈地说:“总是梦见荀章在找我,我明明就在他面前,他却看不到,我就一直叫他的名字,可是他听不见,然后梦就醒了。”

      这是时筝第一次听到赵老师和自己讲私生活。虽然赵老师的爱人是乐森的高层,但是他从来不在工作中提到对方,以至于时筝总是有种赵老师是一个人的错觉,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工作下班,时筝对赵老师的爱人也并不了解,甚至在公司里都没见过几面,只有几次开会,或是在vip电梯里路过,有过几面之缘,穿着一身西装,很高,面容冷峻,非常不苟言笑。

      赵老师和他比起来,就像是软糯的丝绸和冰冷的青铜剑。

      不过印象里倒是有一次,赵老师给他们上课的时候迟到了,然后上到一半似乎是身体不适,脸色发白,就在他和盛泽不知所措的时候,赵老师的爱人一把推开门,把难受得快晕过去的赵老师一把抱起走了。时筝和盛泽跟出去了几步,就见赵老师在爱人的怀里朝他们俩虚弱无力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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