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Dangerously(2/3)
梁乘夏猛地回头,大步走回他身前,投入他怀里:“对不起。凌则,对不起。” “我没有办法。”她说,“我没有办法变成一个从来没有遇到过任何人的自己,再来遇见你。” 这是梁乘夏24岁以来最诚恳的瞬间。 她多希望自己是真的绝情。于是在这种希望里,分不清爱情悸动和良知约束的比例。 “弟弟。”她换回称呼,最后妥协,“慢慢来,可以吗?” “那你怎么定义速度呢。”他长进太多,早不是那么好骗,“三年和一辈子之间,只隔一个人吗?” 她同周士至在一起近三年。 他着急,他想直接快进到2027,看清她睡醒后,询问时间的对象。 偏偏这是梁乘夏。偏偏他着急时也足够理性,明白越是着急,就会越早同她分离。 梁乘夏哑然。 她从不好奇爱的来源。得到爱对她来说比香港需要步行更加天经地义,亲情、友情、男女之情,她的触动阈值已经太高。 然而弟弟的热忱超出想象。 她忽然也想问点什么。 她示意他坐下。 凌则听她话。他不是热情的人,有情绪时神态更寡淡,但从不拂她的意。 “2002年1月23日出生的人,”梁乘夏放慢语速,“真的需要一辈子吗?” 她想过许多沟通方式。辗转的、柔和的、缓冲的、拐弯的,但都一一推翻。 同他不适合迂回。他完全是线性思维的男生。 过于平直是愚蠢,温和平直则介于聪明和高明之间。 “1994年11月28日出生的人,”他学她的口吻,“完全不需要一辈子吗?” 梁乘夏倒不慌张:“没想过。” “我的旅游路线是规划到2034年了,甚至包括平壤——顺便一提,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在朝鲜也能用google?我想象不了人离开google要怎么活。”她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之后淡然回答问题,“其他的,完全没想过。” 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双手放在腿上,并不言语。 “我不明白你。”她的叹息幽微,几乎不可察觉,“我们才认识两个月。弟弟,你真的这么喜欢我吗?” “你应该知道,二十出头的男孩子,和一个已经三十周岁的女人,有始有终的概率几乎为零吧?” 好在他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她继续问:“你有没有弄清楚,你现在这股劲到底是……” 梁乘夏失笑。 她又想说,是不是欲望满足后,希冀终身的错觉。 她体会过,她二十出头也体会过,连生理离别都要心慌——指周士至放下烟花后离开。如今再来回忆那些瞬间,只感到所谓凌乱失神的顶峰,反而像人世平息的序曲。 他或许无法理解。他实在太干净,总以为拥抱和亲吻是非得永恒的事物。 他很干净。她想起自己为他的博士妈妈挑选书目,温婉、温和、温柔的画像无需过多想象。 他形容他那位1994年高考数学差点满分的稳重父亲为半个文盲。 1994年,大陆是什么样子?梁乘夏只知道,自己出生了。 2019年他也是差一点,147分。梁乘夏很多年前,dse数学考了6分,也很不错。 某种意义上他们般配,人生都和贫穷、愚蠢和无能无关。 但她轻浮、虚荣、滥情。 弟弟谦逊、善良、单纯。 梁乘夏在心里笑出声。 怎么就惹上她了。 万事绕回“我知道自己不该来,但你实在美丽”。当时绝没有人想到,不是调情,是心意谶纬。 他终于开口。 “我弄不清楚。” 凌则望着她,平静回复:“我不知道。” 看吧。梁乘夏了然:“没关——” “但我至少知道一件事。”他打断她的安慰,“如果不幻想一直在一起,就真的不可能一直在一起了。” 梁乘夏只能闭嘴。 他主动把一辈子换成一直,但并没有好多少。 “你那时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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