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晚来风急(三)(3/9)
盐引事,请陛下容臣等再议。” 寿哥只挥了挥手,表示应了。 诸臣因此事窃窃私语,有些欲有话说的,见此情况也都暗暗咽了回去,如此一来,朝中再无他事可奏,便即退朝。 内阁值房之中,刘健怒火难消,也不理会送上来的茶水,兀自拍案,震得盏盖哒哒直响,道:“自然是顺旨之言易入,逆耳之言难受。然帝王当从谏为圣,拒谏为失,国家治,乱常必由之……” 李东阳本是端起茶来啜饮,闻言忙撂下茶盏道:“首辅息怒。陛下犹年少,还当缓缓引导之。” “还待如何缓缓引导?今文武公卿台谏合词伏阙,皆谓盐法不可坏,皇上又怎样说?!”刘健怒道,“此虽一事,关系最重,我等岂不知顺旨者有宠,逆耳者获罪?若贪位恋禄,殃民误国,则不独为陛下之罪人,抑亦为天下之罪人,万世之罪人矣。” 这话说者无意,却是把因脾气温和而显得态度暧昧的李东阳也捎带进去了,李东阳也不便再开口相劝。 内阁三位之间暗里也不乏争斗,然面上总要一团和气,且这等时候,谢迁也必是开口说上几句的。 只是,他刚说了“首辅”二字,外面便匆忙跑进来个小内侍,显见十分惶急,一骨碌滚到地上跪下,急声道:“老先生们,徐公公让小的来报信,锦衣卫往钦天监拿了五官监候杨源,往午门行廷杖十记。” 三人皆是大惊,忍不住站起身来。 这是正德朝的第一场廷杖。而因弘治皇帝仁厚,上一场廷杖,还是在成化年间。 刘健与谢迁都下意识去瞧李东阳,那杨源正是李东阳门下。 李东阳本已抬步要出走,忽顿住脚,问道:“以何缘由拿人?” 那小内侍呆了一呆,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似是飞快思索了一下,抬手就给自己一个嘴巴,带着点哭腔道:“小的急着报信,没听仔细,像是,像是……说……说,说假借天象,妄议后宫,失人臣本分……” 刘健皱眉,道:“荒唐。” 谢迁却道:“……杨源还是造次了。” 其实这次杨源不过是打了个头阵,因这历来劝谏总归是要拿天象说事儿的。 只不过杨源也确实精于占候,见天有异象常忧形于色,一时没忍住,洋洋洒洒将所知一一展现,也没顾忌什么后宫不后宫的。 且,大抵,他觉得不过是个宫妃罢了,沈贤妃家是往上数三代最大才一个四品官的人家,现今毫无权势可言,不足为惧。 却是不想让人拿了这漏子。 “身为人臣,虽忠心进谏,然言及后宫,仍有不妥。”李东阳脸色虽不好看,却缓缓抽回脚,又坐下了,淡淡道:“十杖,不算冤。” 言下之意却是,廷杖十下,实在不算多。 成化朝的廷杖,其实也旨在示辱而已,厚绵底衣,重毰迭帊,保护措施做得委实不错,便是几十杖,也不过是卧床数月,便即愈痊。 如今只十杖,可见皇上不过是羞辱他一番,出出气罢了。 而于杨源而言,许是算个教训,更大的,是给了他个扬名立万的机会。一受廷杖,虽见辱殿廷,然在仕林间却是名声大噪,今日便是贬官,他日再复出便会身价倍增。 于李东阳,也算又得一员干将了。 刘健与谢迁自然也想通了此节,便也坐下来,打发了那小内侍,饮茶不提。 三人转而又抡起盐引之事如何应对、秋汛过后几处赈灾等等诸事。 直到下衙,谢迁乘轿回府途中,才听人来报,杨源受杖抬回家后未及便一命呜呼。 * 谢府,书房密室内 “阉竖恁的猖狂!”年轻的谢丕一脸愤愤,捶着桌子怒道,“定是刘瑾那厮动了手脚!!” 往常三十杖、六十杖都打不死人,盖因那些常打板子的锦衣卫手底下都是有数的,没有人特别吩咐,都是从高举轻落,伤皮不伤骨的。 这次十杖就能把人打死,简直骇人听闻,说没动手脚鬼都不信。 一个幕僚道:“必是如此。学生听闻那起子人都是拿西瓜练杖,练到纯熟时,能使瓜皮不破而瓜瓤尽碎的。只怕这次杨大人便是内腑受伤了。” 另一幕僚也接口道:“天子仁德,原是十杖略略惩戒罢了,却被刘瑾这等小人钻了空子,用阴险手段害了杨大人。刘瑾此人如此心狠手辣,如何能让他再在圣天子身边!” 屋内四五个幕僚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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