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 层云漫涌(四)(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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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是知道那桩案子了?”萧柯犹问道。

    沈瑞一笑道:“称不上案子,瑞已说了,是场误会。萧大人是不是误听了什么消息?”

    萧柯却正色道:“是府衙收着一份状纸,少不得要请潘家玉过堂问话。”

    他顿了顿,脸上挂出点儿关切神情,如关心后辈一般,道,“小沈大人到底年轻,还是小心为上。”说着还有意无意看了一眼沈理。

    沈瑞佯作震惊,刚待说话,沈理却已开口道:“到底是德州左卫的人,萧大人要调人问话,怕是要先行文德州吧。恒云到任有时限,那边登州房知府也等着交接,不便在府城久留,萧大人不妨先走着公文手续,待行文回来,潘千户想也当从登州回转了,再来应话不迟。”

    萧柯眼神晦暗,没有公文在手到底说不出可以扣下潘千户的话,便只好笑笑,道一句参政大人想得周全,又寒暄了两句,便退下去了。

    一旁袁覃冷眼旁观,待萧柯走了,瞥了沈理一眼,又向沈瑞笑道:“恒云年少,还要多听多看才是。”

    这位在京中并无后台,全靠实干走到今日,与沈理共事这几年,对沈理这样同为实干家的人是颇为欣赏的,两人虽说不上多深的交情,平素关系也还不错。

    沈瑞便笑着应下这句提点,又举杯向袁覃敬酒。

    推杯换盏一晌,袁覃起身更衣,沈理才向沈瑞低声道:“不必理会萧柯,等他拿来公文,京中的消息也该到了。”

    沈瑞皱着眉道:“这事儿只怕有蹊跷,根本没什么行商,哪儿来的状纸。而且论理原轮不到萧柯管的。”

    沈理哼了一声道:“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左不过你这一两日便往登州去了……”

    还没等说完,就只见张禬过来了。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忙起身笑着相迎。

    张禬只客套了两句,便开门见山问起沈瑞遇匪之事。

    这本在意料之中,沈瑞自然如先前同沈理商量好的“实话实说”。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张禬竟然也道:“听闻潘千户与一桩行商案子有涉?”

    沈瑞看了看沈理,后者也眉头紧锁,微微摇了摇头。

    沈瑞并没有摆出对付萧柯的装傻那套,而是道:“不瞒张大人,德州左卫想是谨慎起见,怕有人杀良冒功,瑞已遣人分说明白了,潘千户所斩杀者皆是那日欲行打劫事的匪徒。至于行商,瑞先前可不曾听过,只怕,子虚乌有,恐是小人因妒恶意中伤。”

    张禬眯了眯眼,道:“听闻,德州左卫有人在潘千户家起了贼赃呢。”

    沈瑞正色道:“贼都子虚乌有,更何来贼赃。瑞只怕有倾轧残害同僚之事发生,还请张大人明察。”

    张禬也收起表情,肃然道:“若是如此,本官必要好好问询一番。”他顿了顿,道,“不好耽搁沈知府行程,今日刚巧有闲,沈知府可否请潘千户过来一趟?”

    今日设宴,宅子里人来人往,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不起眼。

    沈瑞原也做过准备,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但也道:“只是潘千户因着身上有伤空不能久立……”

    张禬摆手道:“无妨,内里厢房现成的。本官就问几句,他躺着便是。”

    沈瑞应下,叫随行的张成林快马回去,套车悄然将潘千户接来。

    这边刚好洞箫一曲终了,转而铮铮两声琵琶,张禬面上表情柔和下来,也不离去,阖上眼,和着曲调而微微点头。

    袁覃更衣回来,见张禬坐了他的位置,那边沈瑞起身相让,他却摆了摆手,叫下人再挪一张椅子来,也坐下静听。

    曲乐终了,他方击掌笑道:“金大家的琵琶真为一绝,想来莫说济南府,南北直隶也难有出其右者吧?”

    张禬面带笑容,道:“她琵琶确是极好的,放在京师也是一等一的。”

    太祖时禁狎妓饮酒,大明律更有相应法条——士人不得嫖娼召妓,违律除功名。不过妓与伎又有不同,宣德时如“三杨”这样的阁老大臣都会在筵席上用侍伎伺候。

    而成化、弘治之后,风气越发奢靡,甚至一度盛行妓鞋行酒的龌蹉之举,还美其名曰“金莲杯”,更有文人追捧写诗词颂为风雅。但此等事民不举官不究,朝廷对于一些狂狷书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而在官场上大抵还是要脸的,乐伎、家伎弹唱助兴献艺不少见,公然狎妓是不会的。

    沈瑞虽没去过花街柳巷,对音乐也无甚深刻研究,但出门应酬得多了,也听得出曲乐好坏,这手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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