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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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为自己可以糊涂而过。

      甚么朋友,甚么退婚,甚么身份,甚么感情,他以为他可以统统不在乎。

      只要能相伴一路,纵是一时半刻,有又何妨?

      是今日他才知前尘如梦,多么荒唐,多么易醒。

      他兀自向前走着,在遮天蔽日的雨脚中。

      腿突然陷进水中。

      他这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与云霄戏水的河边。

      满天的大雨让他看不清河面和堤岸,他干脆落拓地,坐到了一片泥泞中。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只着中衣,浑身湿透,狼狈至极。

      章圆礼忽然笑了起来。

      倒不见悲声,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可笑。

      他想干脆躺到地上,但到底对软烂泥泞的堤岸心有余悸,只得坐着,叫雨从头到脚刷了个清醒。

      徐偈不知找了多久。

      风吹翻了他的衣袍,雨打湿了他的头发,这是比那夜河底更令人惶然的黑。

      他的来路叫大雨冲了干净,他的喊声叫大雨遮了严实,他的所思所想,皆叫这一场雨彻底浇乱了,而他要找的人,就在这雨中,可他寻不到。

      风声,雨声,茫然四顾,一片空濛。

      直到一道闪电自天边炸起。

      章圆礼望着远处一道接一道的闪电,落到了地上,砸进了雨中,若银蛇突现,若苍天裂隙。

      直到心无由来闪过一丝悸动,于刹那间愈跳愈紧,他豁然转过了身。

      徐偈正站在他的身后。

      一道闪电接天起,他看到了徐偈湿透的发,苍白的面,他看到徐偈起伏的胸膛,可最终,还是落到了那双漆黑的目上。

      两行泪,骤然从章圆礼瞪大的双目中滚落。

      于雨水混迹无踪。

      徐偈却偏偏在那人满面的雨水中感到了凄然。

      所有激荡,一夜困兽,皆在此刻,抛入雨中。

      徐偈蹲下了身。

      “咱们回去。”

      声音淹没在瓢泼的雨中,淹没在那人凄惶的神色中。

      河水不知不觉间涨至章圆礼双膝,徐偈突然转过身,将章圆礼背到背上。

      背着他,离开了涨水的堤岸。

      徐偈没有说话,背上的人也一言不发。

      唯余泥泞的脚步,起伏的胸膛,一下一下,在雨夜穿行。

      有比雨水更滚烫的液体混入了徐偈的脖颈。

      直至他们来到了客舍昏黄的院前。

      却原来老板娘见他二人不在,为他二人在檐下挂了一盏灯。

      已叫雨水打得丧魂夺魄。

      “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是徐偈先开的口。

      若说一个时辰前他仍有心必须托付,而此刻,唯余心底一声叹息。

      两人各自进了屋。

      徐偈燃了灯,换了衣,拭了发,便站在灯旁,长久伫立。

      门却突然自外推开。

      门外站着仍是一身湿衣的章圆礼。

      一双星目,幽深晦杂。

      徐偈的思绪终止在那一瞬。

      一丝极甜之香扑面而来。

      是醉梦。

      翌日黎明前,两匹骏马不惧泥泞,在半明半暗的寂静官道上飞驰。

      其中一少年已絮絮叨叨抱怨半日。

      “师兄你干嘛啊?天不亮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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