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夙夕流亡(2/4)
后,生怕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我一跟她说话就从脸红到脖子根,用力地点头,再去做我吩咐的事情。 兰大人早早命人在院子里沏好茶,等我们落座,就将手腕自然而然地搭在我刚放好的腕枕上。我把三指搭在他的腕脉上,就听他别有深意地开口道:“哎呀,秋天了,真是一个适合郊外踏青,赏枫踩叶的好天气呀,覃公子你说呢?” 话里有话。我笑:“可不是吗,出去走走对身体大有益处。” 他看天看云,故作轻松道:“一个人走有什么意思呢,再说我老人家了……” 我回头看仟儿:“锋针给我。” 她呆愣片刻,哦一声,才急急忙忙低下头寻找。但还没把针卷拿出来,不当心就撒了一地,又连忙蹲下身慌慌张张在地上划拉。那么细那么小的东西落在地上无异于钻进土里的无花果,根本抠不起来。 我捂脸,叹气,“……算了别捡了,我还有备用的。” 扎到一半,兰大人突然道:“公子今年贵庚?” 我道:“虚岁十九,明年就是弱冠之年。” “可有婚配?” 我一时脑袋里警铃大作。“……没有。” “哎呀,巧了这不是!”他高兴抚掌,“家中有一小女,年方十八,至今未婚配,非说要等到如意郎君。听闻翡玉公子到玦城来,缠着要我找个由头请到府上。那可是心心念念要见你,我拿她没办法呀!这不,一见就倾心公子,非你不嫁了……” 自到玦城与诸位贵人打交道以来,就有不少人要介绍娘子给我认识,有些是女儿,有些是侄女外甥女,还有些新寡之妇。 像我这样没有家世背景的人能被看中什么呢? 我开始怀疑曲尉然用词的准确性,“天生的”说不定用的是对的。 不等他说完,药方就写好了。其实不过是些寻常补药,他的身体没有大碍。像他说的,找个由头罢了。而今我也需要找一个由头,一个托辞,一个借口。于是我站起来礼貌道:“实不相瞒,虽无婚配,但覃某心中已有相瞩之人。” 他面色一下变得不好看,“你是在……婉言拒绝我?” 这还听不出来?不够明显吗。 他冷哼一声:“你知道我兰家在朝廷的地位吗?你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吗?” “正是因为清楚在下的位卑身末,高攀不上,才不敢妄然应允什么。” “做我兰家的女婿,那是你天大的恩赐!” 他声音提高,情绪激亢起来,仟儿也被吓一跳。 “没关系,你会后悔的。”他自信满满地起身,“等你改变主意,自会来找我,要不是我女儿实在喜欢……我就给你第二次机会。送客!” 从兰府告辞,回去的路上,我走在前面,突然觉得身后没了响动。一看,她已经落后我好远了。磨磨蹭蹭地跟着,垂着脑袋,看着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又返身走回她面前,接过她手里的药箱自己挎上。 就算不主动开口问,这么沉默地站着,她也应当知道什么意思,我等她自己说。 她小心翼翼开口道:“公子……你的、你的心上人,是谁?” 还没说完脸就红了大半,想来是鼓足了全部勇气。 她这么一问,我反倒愣了一下。这丫头,冒冒失失的,从她都能偷听大人们的机密谈话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少不得给我捅篓子。 我看了看天边的彩虹,又看了看这张渴望一个答案的殷切小脸,三下五除二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既可以避免在兰栎那边走露风声,也可以及早让人断掉念想。 于是在我三分羞赧,四分不安,五分眼神躲闪,再加咳嗽的拙劣演技下,给了她一个惊世骇俗的答案:“你知道宁二郎为何频频登门拜访,又为何他来我每每都叫你回避吗?” 不出所料,在我惊为天人的发言里,她慢慢瞪大了眼睛。 “……是宁诸。” 呕,才怪。 - 颐殊 韩府闹鬼的传闻愈演愈烈,尘嚣日上,但我很清楚,那声音分明是人的声音。人受折磨的声音,生不如死的声音,撕心裂肺,浃髓沦肌般的痛苦。听的人寒凉入脊,两股战战。 我发誓,绝不可能听错。在这隐藏极深秘密的宅邸里,韩浣竟然要宴客。 他命我去扫马厩,我正求之不得,马粪再难闻,也比同那群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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