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夙夕流亡(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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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处在一个场合的好。她们经过我时会故意捏住鼻子,大声询问同伴味道的来源,接着大声哄笑。

    我不管他们,只每天把前一天的马粪清理出来,再打理干草垛,铺平整。听到韩府要宴客的消息时,先是冷哼了一声,不由地想笑:倒要听听,那女子的尖叫声跟宴席的欢声笑语、丝竹管乐比起来,谁要更聒噪一些。

    那日我忙完采买回下房,发现我的东西被丢出来,破败不堪地堆在马厩墙脚。怒气直冲天灵盖,当即闯进去讨个说法。她们还在嘻嘻哈哈地玩闹,见是我,不轻不重道:“我们一致认为,你住到马厩去比较合适,不然你带着一身污秽回来,我们不就白沐浴了么?”

    好,太好,有理有据,但是我不接受。我忍了又忍,有点后悔,后悔刚才没踹门进来。不然这样少不得跟她们废话两句。我忍着极大的怒气,问:“是谁,允许,你们这样做了?”

    “还要得到什么人允许?”几个人故作惊讶地交换眼神,轻捂着嘴,“天哪,她不会以为韩大人站在她这边,会帮她吧?……哎呀,咱们不知道人家是曲家大小姐!”

    大抵是翻东西时看到了我的户籍文书。一阵哄然大笑,声音此起彼落,不无嘲讽:“原来是大小姐曲颐殊啊,怎么不说呢?”

    “大小姐怎么沦落到这般地步,跟我们干一样的活儿呢?”

    “是我们不配跟大小姐说话,怠慢了小姐怎么办?”

    “堂堂曲家大小姐,连父母都不想认她……”

    在我控制不住快要爆发之际,阿筝冲出来从背后抱住我,声音里带着哭腔:“她们就是想让你惹事,又挨一顿毒打,你别上当!”

    这些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使我快速冷静下来,阿筝说得对,犯不着跟她们一般见识,至少,不能着了她们的道。我要这次又动了手,本来占理都不好说,就是真的要睡马厩、猪圈去了,反倒叫这些贱人达成目的。

    我松开拳头,阿筝牵起我的手:“走,我们去把东西拿回来。”

    这好像是一个跳不出去的循环,找茬惹事,逼我动手,害我被罚,再到下一次,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无休无止,真是一件无比消耗人心神的事儿。可我能离开这里吗,显然不能。抱着我的那些物品,抬头看天,一时竟不知出口在哪里。

    生活这个巨大迷宫的出口在哪里。

    阿筝捡了一些衣布床褥,轻便的拿在手里,翻着检查看了看:“嗯,是有些污迹,洗洗就好了。”她对这些表现出的习以为常,熟门熟路,让我更加烦躁。

    镇定。我强迫自己定下心神。蝇营狗苟,稷蜂社鼠。又何尝不知道,当一个人身份地位不高的时候,环绕身边的只能是这些小人。但若如往常那般冲动,无辜的人也会被牵连进去。

    摸到阿筝的脸庞,她还在找是否有其他要洗的污迹,被我的举动弄得怔住。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到最后也只是摩挲着她的脸颊说:“我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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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今晚的宴会对韩府来说十分重要,管家特地一大早把我们聚集在一起,不让人乱跑。他三令五申地重复训话,各人在各人的位置上该做什么事,大声呵斥偷懒走神的人。

    他念到我的名字,原以为同往常一样,清洁马厩,扫地擦灰的活儿,再不济让我去洗碗帮厨,可他竟然破天荒地把我安排在前院,扫落叶。入了秋,叶子一阵一阵地往下掉,要不断有人扫走落叶堆到一处。这件事诡异的地方在于,这势必要在外人面前抛头露面。怎么,韩浣不嫌我丢人了么?

    宴席正式开始之前所有下人都调动了起来,忙里忙外呵成一气。管家婆子站在院子里监工横眉竖眼,叉着腰挥着鸡毛掸子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有人路过我身旁,像是不经意般,踢倒放在我脚边的水桶,顷刻间污水打翻洒了一地。我脸色很难看,但她抢在我前面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帮你扫吧。”

    说着谄媚地接过扫帚,手上拿到竹笤,立马高高扬起,将扫好的叶堆打散得七零八落。

    我抬脚就踹,她大喊大叫:“打人啦,打人啦!疯婆子打人啦!快把她关起来呀!”

    闻声赶来的许多人,把在地上扭打成一团的两个人强行分开,彼时我占尽上风,完全有理由相信再给我半碗茶的时间,绝对把她那张如花似玉施粉妆黛的脸揍个稀巴烂。

    尽管还是想冲出去,但他们按住我,使我动弹不得。而她变脸如翻书一样快,见到管家,哭哭啼啼地就跪下去告状:“大人明鉴,小的并没有做错什么呀,不知怎地惹到了她……脸都给人家刮花了呢!”

    管家阴沉着脸,不由分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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