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0/10)
子放在帽架上,心想不知我穿上他的衣服合适不合适,我尤其喜欢他那件插肩袖大衣。 哈,现在他准上路了,再过一会儿船就会在他脚下晃动。英语!他想听到人们说英语。 多么古怪的念头!我突然又想到,若是想走,我自己也可以回美国。这是扩头一次碰到这样一个天赐良机,我问自己,“你想走吗?”没有回答,我的思绪又转到其他事情上去了,转向大海和大洋彼岸,离开它时我回头最后看了它一眼,看见摩天大楼在一片雪花中渐渐消失。 现在我又看见这些摩天大楼赫然耸立在眼前,同我离开时一样,阴森森的。我看到光线从它们的肋骨间透出,看到从哈莱姆到炮台公园的整个纽约展现在眼前,看到被蚂蚁般的人群堵塞的街道,看到高架铁道上的车呼啸而过,看到人流涌到剧院。 我隐约想到,不知我妻子现在怎样了。平静地想过这一切后,我变得非常安详了。 塞纳河在这儿静静地绕过群山,它喜爱这片浸透往事的土地,因而不论一个人的思绪漫游到何处,他永远不会把这条河同人类的活动分开。天啊,黄金般的祥和气氛在我眼前闪现,只有一个患神经病的人才想掉头走开。 塞纳河这样静悄悄地流淌,人们几乎注意不到它的存在。它一直躺在那儿,宁静而又谦和,像人身上流动的一条大动脉。 在笼罩在身上的美妙祥和气氛中,我似乎已经爬上了一座高山的山顶,在一段短暂的时间内我可以放眼四周,领略这番风景蕴涵的意义。人类是一些古怪的动植物。 从远处看他们显得微不足道,走到近处他们又显得丑恶、刻毒。他们最需要的是周围有足够的空间——比时间更多的空间。 太阳正在落下。我觉得这条河正从我身上流过——它的过去、它年代久远的土壤和多变的气候。 群山轻柔地束缚着它,因而它的流向早已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