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翩翩白衫来是谁(4/6)
四十岁那年,在牛家村村头遇到一个说书人。他说起一个很老的故事:说有两条鱼,生活在大海里,某日,被海水冲到一个浅浅的水沟,只能相互把自己嘴里的泡沫喂到对方嘴里生存,这就是成语“相濡以沫”的由来。 但是庄子说,这样的生活并不是最正常最真实也最无奈的,真实的情况是,海水终于要漫上来,两条鱼也终于要回到属于它们自己的天地,最后,他们,要相忘于江湖。那一刻我终于真正明白,与其天涯思君,恋恋不能相舍,莫若相忘于江湖。 江湖之远之大,何处是我归依的故乡?于是,我到了峨眉,终于在那里住下,羁旅游子,毕竟会有叶落归根那一日。古佛清灯的岁月,从那一刻开始。 那一年,在终南山上捡到一个小婴儿,吹弹得破皮肤,娇弱的笑容。我给她取名,叫做风陵。 我要把这半世武功,都化做记忆,留给风陵,留给她的后人,留给峨眉派女子。六十岁的时候,面对梳妆台,看着镜中苍老的容颜,曾经的记忆仍然鲜明如昨:黑色沼泽,佻脱的九尾灵狐;十月廿四,城中灿烂的烟花绽放。 摆弄手心三枚仍然鲜亮的金针,回想弹指而去的韶华。似这般如花美眷,逝水流年,哪搭儿闲寻遍。 红了的樱桃,绿了的芭蕉,那些抛掷的流光,那些匆匆的脚步,那些曾经的等待。九十岁的时候,我悟透了九阳神功,得以返老还童,变回了十二岁的小姑娘。 一切从头开始,可是……我的心,已经随着天上的流云,远去不复回。一切都已经释然了吧,少女时代,那个少林寺的大师曾经吟诵的经文:“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那些贪嗔爱痴,拈花微笑,终于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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