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太岁肏良家得意忘形龙枪举(上)(2/5)
却是何人?他怎知我与锦儿之事?如此便唤他进屋,问他一问。”这张甑如何到得太尉府?各位看官莫急,皆因此处有分教:月楼设帘,只会有缘人;御街楼上,角妓秀牡丹。 直教官少心中添意马,天子屈尊动心猿。原来前日锦儿还情报恩,终与张甑交合。 张甑心中兴奋,欢好后竟倒床酣睡。待他早间醒来,惊觉身边不见锦儿,立时起身,张口唤道:“锦儿,锦儿”,哪里还有人应。 忽见枕头边上剪有一缕青丝长发,发上压了一封纸信。他心中剧跳,拿起信来,只见信中写道:“与君相识,终身无怨。 奈我失德,非你良眷。恩情已还,莫生他念。 割发断情,请君勿恋。君乃赤子,必结女善。 忘我一粟,天涯有岸。此情既了,不复相见。”张甑读罢,泪水刷刷而下。 这信写得甚是决绝,他知再无可挽回,顿时倒在床上,脑中空无一物,直如死了一般。他昏睡至傍睡,颓然下床,草草吃了些东西,自顾自地反复叨念:“好个奈我失德,非你良眷。”突然心中一亮,叫道:“你说奈我失德,非你良眷,但你失德,实是强人所迫,非你自愿。 我张甑凡夫俗子一个,只求一个真心爱我的,哪顾得上这么多,却是锦儿你多想了!也罢,你既自认失德,我也失德一次,去寻青楼妓女。如此两下扯平,不就结了。”他将心一横,将那信收在怀中,取了些银两,迈步出门。 他信步而行,不时便转过马行街,正赶上东京夜市,热闹非凡。只见楼台上下灯照灯,车马往来人看人。 又转至御街,两行都是烟月牌。来到中间,见一家外悬青布幕,里挂斑竹帘,两边尽是碧纱,外挂两面牌,牌上各有五个字,写道:“歌舞神仙女,风流花月魁。”张甑见了,心中冷笑,这牌好大口气,便拉住一过路嫖客,问道:“敢问这鸨儿是谁家。”那嫖客笑道:“什么鸨儿,莫小瞧她,确是大红倌儿。 今早花月赛,御街公妓、私妓、官妓、家妓聚齐。这个佳人,虽是新来,却将众行首比下去,夺了魁首,名声顿时大燥,只一日便名冠东京,已是角妓作者注:角妓即名妓。 而且听说尚是雏儿,背上绣得一身好牡丹。今夜也只厮献牡丹,不许留歇。 自今夜起,一般人恐见也见不到呢。”张甑从未去过烟月场,听不甚懂这些个行话,顿觉耳皮发麻,又问:“姓甚名谁?”那嫖客道:“看你也是初来月场的,横批小字有写,河北李师师。”张甑大吃一惊,心道:“莫不是昨夜牡丹园所遇艺女?既如此有缘,便去她家。”想罢推开青布幕,掀起斑竹帘,转入中门。只见大厅内,熙熙攘攘早聚了数十嫖客,个个衣着华贵,神彩飞扬,气宇不凡,均是东京并外地豪客。 众人一脸急色,纷纷叫嚷重金求见李师师。张甑衣着普通,顿时被比了下去,又见众豪客出手豪阔,千金一掷,那里还有他的份儿。 刚要转身出厅,却听虔婆道:“各位,莫要性急。我这女儿,打小学得十八般耍令,最会风流宴乐。 非老娘不愿引见,实是我女儿自立规矩,要会有缘人。非王公贵族、英雄好汉、重情重义之人不见。 若是有缘,她便分文不取,也与你厮见。”听这声音,正是牡丹园中那个李妈妈。张甑好奇,便住足不走,只见大厅内如炸锅般,抢成一团,众豪客有的抢着嚷道:“我是王公贵族!”有的高叫:“我是英雄好汉!”有的却喊:“我是重情重义之人!”那李妈妈一时哪能分辨,她是个好利的,爱的是金宝,见局面已乱,直跺脚道:“人这般多,叫老娘如何分辨真伪,也罢,还是按规矩,大伙报个贴价吧。”众豪客大喜,纷纷加金贴价,李妈妈喜上眉梢,正要收取金银,忽听楼上珠帘房内,一女子清扬之声传来:“妈妈,既分辨不出,也不必收钱,便依我之法,选得有缘人。”这玄女般清丽之音,顿时让众人静了下来。 张甑听过这清泉润肺之音,当真过耳不忘,知道正是李师师。李妈妈苦着脸道:“各位莫怪,小女尚是初会官人,自有些规矩要讲。 女儿她平日最喜书画,若谁画得好,被她瞧中,便得一见,分文不取。后院,后院已设下数十张桌案,请各位移步。”众豪客哪里当真,纷纷道:“小娘子倒是会设乐子。”当下你推我抢,攘向后院。 张甑今夜自报自弃来这妓馆,心下早凄苦难当,听到这法子,甚觉荒唐,不由大声笑将起来,越笑越觉畅快。李师师轻“咦”声,在楼上言道:“那位阿哥,为何发笑。”众人顿时止步,怒目瞧着张甑。 张甑又笑数声,心想:“我又不求见她,怕什么!”便止住笑,高声道:“你欲见有缘人,这法儿当真荒唐之极!”李师师甜声笑道:“我这法儿,有何不妥,阿哥不防说来听听。”众豪客见李师师竟与这破落汉子说话,都觉有气,更有人高声道:“兀那汉子,这是什么地方,哪容你说话,打扰姑娘清静,快快闭嘴。”张甑愣了一愣,他心境不好,胆气便横,凄然道:“世间情义,又怎是你等晓得。真是有缘,在千百万人中,千百万年间,不早不晚,正好碰上了,相识了,相好了,这叫有缘。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