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
茶泡好後他俩移步到了客厅，话题依然从烧开水时延续到了现在。
温慎行对柯佑尔非常感兴趣，尤其是对他和聋人生活、在聋人家庭成长的经历。毕竟他认识的聋人就只有顾锦言一个，甚至还认识不久。因此柯佑尔说什麽他就听什麽，虽然他说的话常常乱七八糟的。
「对了，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我跟锦言怎麽认识的？」
柯佑尔是个话匣子开了就停不下来的人，温慎行基本上很难找到缝隙cHa话提问。幸好他主动提起了一个温慎行很感兴趣的话题，温慎行就顺着点了点头。
柯佑尔清了清喉咙，「我们是在温哥华长大的。我上的是一般小学，锦言上的是温哥华的聋人学校，两间学校正好共用一个校舍。我妈是小学老师，在聋人学校教书，所以我下课之後都会去找她一起回家。」
隔壁聋人学校的老师和警卫都认识他，他总是轻车熟路地晃进教室办公室，在那里等母亲下班。
「那天我在她的座位旁边看见了一个小孩。通常那个时间学生早就都回家了，我有点惊讶，就用了手语问他怎麽还在学校。」
柯佑尔都是在C场和朋友们玩了许久，等到母亲差不多要下班时才到隔壁学校去的，却没想到那里有小孩还没回家。
「他却没回答我，直接问我怎麽会手语。」
温慎行一顿，「但他怎麽知道你不是其他还没回家的聋人学生？」
「很简单啊，整间聋人学校就差不多五十个学生。你应该知道他很聪明，记X好得要Si，第一天就记住了所有师生的长相，後来才告诉我。」
他怎麽会不知道顾锦言聪明。一个从没下过象棋的人才第四次就可以打败他，还知道要用西洋棋来给自己增加优势，哪里不聪明？温慎行不禁无奈地想。
「所以他才马上就知道你是隔壁的学生。」不愧是顾锦言，七岁就那麽聪明。
「对。我告诉他我耳朵听得见，但我妈妈是聋人，所以我会手语。」柯佑尔笑着说。
只有那一次或许还只是碰巧，但柯佑尔後来还是常常在一样的时间和地点碰见顾锦言，他们就渐渐熟了起来。
「我後来问他为什麽老是待在办公室，是不是因为他闯祸了。他才说是他不想回家，骗家里的人说他要留在学校和朋友玩，所以才老是待到那麽晚。」
温慎行顿了顿，「你说过他被寄养给一对俄罗斯的老夫妻，是他们感情不好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柯佑尔耸耸肩，「我去过他们家很多次，觉得他们关系挺好的。事实上我也只听锦言说过一次那种话，二年级之後他就不会再刻意留下来了。」
他苦笑了下，然後说：「可能难免会闹点别扭吧。不过後来我们就变成好朋友了，常常在学校一起玩，也常常到彼此家里，跟彼此的家人也都很熟。」
柯佑尔边说边指了指门口他带来的那个大纸袋，「那里面一半的东西都是我妈叫我带来的，说什麽怕锦言在这里吃不惯。那我呢？我就不会吃不惯吗？到底谁才是亲儿子？」
温慎行忍不住笑出了声，而柯佑尔看方才只要提到「寄养」就会出现在他脸上、略微凝重的脸sE消失，也觉得轻松了些。
「佑尔哥是特地回来看他的吗？」
「一半一半？我来帮我爸妈办点事情，也是我自己很久没回来了，放暑假就顺便来看看他。」
他说他父母是後来才移民到加拿大的，所以还会读中文，也熟悉华人文化。柯佑尔会知道「谨言慎行」、「睡觉皇帝大」这些话就要归功於他那个喜欢香港电影的爸爸，即使听不太清楚了还是常常看。柯佑尔很难不看到或听到那些电影，久了中文就说得好，甚至还会一点广东话。
「小时候我可辛苦了！他那个重听老是把电视开得超级大声，还把国语版跟广东话版混着放，我就以为两个是一样的中文，全都混在一起讲，长大在学校遇到其他华裔的同学才知道我被我爸Y了。」
原来是柯佑尔是看着港片长大和学说话的。怪不得他的中文虽然有点海外华人的腔调，却说得挺好的，知道的词也很多。
「你还是学生吗？刚刚听到你说放暑假。」
「哦，我还在修教育学程，所以会晚两年毕业。」他像是由衷以此为傲地笑了起来，「我将来想和我妈一样到聋人学校教书，或是再努力一点，去高立德当教授。」
当教授他还懂，但温慎行没听懂另外一部份：「高立德？」
「是专为聋人和听损者开设的大学喔，很酷吧？」柯佑尔掏出了他的智慧型手机，找出网页搜寻的结果递给温慎行。「虽然他们大部分都收聋人或是听损学生，不过也会收少数听人。我跟锦言都在这里读大学，但他去年五月就毕业了。」
温慎行不习惯用智慧型手机，只简单看了看。高立德位於美国华府。就如同柯佑尔说的，不但是第一所为聋人和听损人士提供高等教育的学院，也是唯一一所全部课程与服务都为聋人和听损人士所设的大学。
温慎行对柯佑尔非常感兴趣，尤其是对他和聋人生活、在聋人家庭成长的经历。毕竟他认识的聋人就只有顾锦言一个，甚至还认识不久。因此柯佑尔说什麽他就听什麽，虽然他说的话常常乱七八糟的。
「对了，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我跟锦言怎麽认识的？」
柯佑尔是个话匣子开了就停不下来的人，温慎行基本上很难找到缝隙cHa话提问。幸好他主动提起了一个温慎行很感兴趣的话题，温慎行就顺着点了点头。
柯佑尔清了清喉咙，「我们是在温哥华长大的。我上的是一般小学，锦言上的是温哥华的聋人学校，两间学校正好共用一个校舍。我妈是小学老师，在聋人学校教书，所以我下课之後都会去找她一起回家。」
隔壁聋人学校的老师和警卫都认识他，他总是轻车熟路地晃进教室办公室，在那里等母亲下班。
「那天我在她的座位旁边看见了一个小孩。通常那个时间学生早就都回家了，我有点惊讶，就用了手语问他怎麽还在学校。」
柯佑尔都是在C场和朋友们玩了许久，等到母亲差不多要下班时才到隔壁学校去的，却没想到那里有小孩还没回家。
「他却没回答我，直接问我怎麽会手语。」
温慎行一顿，「但他怎麽知道你不是其他还没回家的聋人学生？」
「很简单啊，整间聋人学校就差不多五十个学生。你应该知道他很聪明，记X好得要Si，第一天就记住了所有师生的长相，後来才告诉我。」
他怎麽会不知道顾锦言聪明。一个从没下过象棋的人才第四次就可以打败他，还知道要用西洋棋来给自己增加优势，哪里不聪明？温慎行不禁无奈地想。
「所以他才马上就知道你是隔壁的学生。」不愧是顾锦言，七岁就那麽聪明。
「对。我告诉他我耳朵听得见，但我妈妈是聋人，所以我会手语。」柯佑尔笑着说。
只有那一次或许还只是碰巧，但柯佑尔後来还是常常在一样的时间和地点碰见顾锦言，他们就渐渐熟了起来。
「我後来问他为什麽老是待在办公室，是不是因为他闯祸了。他才说是他不想回家，骗家里的人说他要留在学校和朋友玩，所以才老是待到那麽晚。」
温慎行顿了顿，「你说过他被寄养给一对俄罗斯的老夫妻，是他们感情不好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柯佑尔耸耸肩，「我去过他们家很多次，觉得他们关系挺好的。事实上我也只听锦言说过一次那种话，二年级之後他就不会再刻意留下来了。」
他苦笑了下，然後说：「可能难免会闹点别扭吧。不过後来我们就变成好朋友了，常常在学校一起玩，也常常到彼此家里，跟彼此的家人也都很熟。」
柯佑尔边说边指了指门口他带来的那个大纸袋，「那里面一半的东西都是我妈叫我带来的，说什麽怕锦言在这里吃不惯。那我呢？我就不会吃不惯吗？到底谁才是亲儿子？」
温慎行忍不住笑出了声，而柯佑尔看方才只要提到「寄养」就会出现在他脸上、略微凝重的脸sE消失，也觉得轻松了些。
「佑尔哥是特地回来看他的吗？」
「一半一半？我来帮我爸妈办点事情，也是我自己很久没回来了，放暑假就顺便来看看他。」
他说他父母是後来才移民到加拿大的，所以还会读中文，也熟悉华人文化。柯佑尔会知道「谨言慎行」、「睡觉皇帝大」这些话就要归功於他那个喜欢香港电影的爸爸，即使听不太清楚了还是常常看。柯佑尔很难不看到或听到那些电影，久了中文就说得好，甚至还会一点广东话。
「小时候我可辛苦了！他那个重听老是把电视开得超级大声，还把国语版跟广东话版混着放，我就以为两个是一样的中文，全都混在一起讲，长大在学校遇到其他华裔的同学才知道我被我爸Y了。」
原来是柯佑尔是看着港片长大和学说话的。怪不得他的中文虽然有点海外华人的腔调，却说得挺好的，知道的词也很多。
「你还是学生吗？刚刚听到你说放暑假。」
「哦，我还在修教育学程，所以会晚两年毕业。」他像是由衷以此为傲地笑了起来，「我将来想和我妈一样到聋人学校教书，或是再努力一点，去高立德当教授。」
当教授他还懂，但温慎行没听懂另外一部份：「高立德？」
「是专为聋人和听损者开设的大学喔，很酷吧？」柯佑尔掏出了他的智慧型手机，找出网页搜寻的结果递给温慎行。「虽然他们大部分都收聋人或是听损学生，不过也会收少数听人。我跟锦言都在这里读大学，但他去年五月就毕业了。」
温慎行不习惯用智慧型手机，只简单看了看。高立德位於美国华府。就如同柯佑尔说的，不但是第一所为聋人和听损人士提供高等教育的学院，也是唯一一所全部课程与服务都为聋人和听损人士所设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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