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尾声(1/3)
顾清景目前为止的行医生涯中，很少有如此手忙脚乱的时刻。
没有提前的通知，没有任何的预兆，这个本该平平无奇的夜班，终结在了突如其来的急诊手术上。这倒也没什么，作为医生，这让的场面他司空见惯，各种各样的意外在这个地方似乎都不是意外。
如果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的人不是黎酒的话。
最开始顾清景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他没见过黎酒这么脆弱而狼狈的样子，身上的伤痕无一处不显示出他在不久前遭遇了怎样的折磨，一旁见过了大风大浪的护士也皱起了眉。如果这不是又一场精心谋划，那么这个人一定只是一个和黎酒长得很像的陌生人。
病床匆匆被推进手术室，顾清景来不及再次确认病人的长相。
而如果是预谋已久，那么至少应该提前告知他一声，而不是一声不响地躺在这里，不省人事。
但是手术室门口的苏弋让他的后一种猜想化为虚影。
苏弋的脸色甚至不比黎酒好上几分，连嘴唇也褪了血色，他直勾勾地盯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目光似乎能穿过惨白的门看到躺在里面的黎酒，连身后走过来的顾清景都没有注意到。
而顾清景也没有选择和他打招呼，因为苏弋身边站着一男一女两个警察。
女警站在苏弋身边，小声地安慰着他什么，顾清景听不真切。而另一位警察则没有这么多的耐心，声音有些冷漠：“你先和我们去做记录吧，等手术结束了医院会通知我们再回来的。”
他显然没有把高中生口中的“男朋友”关系太当回事，老实说，这一类性侵害的案件本来就很难调查，现在受害人还在昏迷，对苏弋的询问其实只是走个流程，他不觉得能问出什么。而且，根据他的初步了解，躺在里面的那个少年不久前刚成年，而发现少年的那个套间本来也是非法经营，对房客没有任何身份登记。
也就是说，这次的案件，多半会不了了之。
他揽过苏弋的肩，半强迫半哄骗地把他带离手术室门口，早一点结束笔录，他就能早一点从这个案件里抽身。
“走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这里的医生。”
顾清景戴上口罩，侧身从他们身边走过。他用眼神和两个警察打了个招呼，而苏弋还是没有看他。
他不再去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而是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医生应该有的心态。手术室的门在他身后再次合上，他没有看到苏弋转过了头。
苏弋看着顾清景一闪而过的背影，意味深长道：
“嗯，交给医生吧。”
黎酒眨了一下眼睛。又一下。但他没有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这不是他租的小公寓，显然也不是旅馆。从布置到气味都说明这里是医院。不过他为什么会在医院？
他能感觉到自己很虚弱：头晕，使不上劲，仿佛一觉睡了太久，有点恍如隔世的错觉。
就像是为了回答他的疑问一样，单人病房的门在下一秒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一个熟人，这是个好消息。
顾清景对上了他的视线，挑了挑眉：“你的生物钟真是准确到恐怖，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醒来。”
“每天？”黎酒捕捉到了关键词，他皱着眉想要坐起身。
顾清景把他扶了起来，枕头垫在腰后，然后预判了他的所有疑问：“首先，今天已经是你住院的一周整，也是高考结束的一周整。你住院的原因是受伤，不过外伤其实不太严重，到目前为止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他戴上手套，检查了一下黎酒的头部：“嗯，你可以摸一下这里——对，感受到了吗？这里有一个很新很小的疤痕。这就是一切的原因。你现在的状况是脑震荡引起的顺行性失忆，也就是说，在受伤之后，你无法产生新的记忆，所以你会以为你刚刚结束考试。根据医院这边的监测，目前来说，你的记忆只能保持十个小时左右，然后就会刷新。当然，这是会好转的，你刚醒来的那天只能保持三个小时的记忆，所以坦然面对就行了。”
“对了，虽然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但是鉴于你没有可以贴心照顾你的家人，所以医院这边不建议你出院。顺行性失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很危险。”
“说真的，这段话我从第二天开始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点和你重复一遍，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手机日历每天都在变化，我会以为自己掉入了什么时间循环的怪圈。”
顾清景耸了耸肩。他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告诉黎酒，例如他为什么会受伤，除了脑震荡以外，他还受了什么伤。当时情况最紧急的却是不是那些外伤，仅仅外伤来说，甚至不到需要急救的程度。导致黎酒生命体征下降的原因在于他受伤之后被注射了过量的兴奋剂，如果送来医院的时间再晚一些，最严重的情况下有可能会并发心脏衰竭。
不过这一切没有发生，也不知道是本身体质如此，还是因为黎酒半年前使用过禁药，总而言之，他出现了特异体质反应，简单来说，就像常年酗酒的人会对酒精产生抗性一样，提酒的身体抵抗了一部
没有提前的通知，没有任何的预兆，这个本该平平无奇的夜班，终结在了突如其来的急诊手术上。这倒也没什么，作为医生，这让的场面他司空见惯，各种各样的意外在这个地方似乎都不是意外。
如果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的人不是黎酒的话。
最开始顾清景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他没见过黎酒这么脆弱而狼狈的样子，身上的伤痕无一处不显示出他在不久前遭遇了怎样的折磨，一旁见过了大风大浪的护士也皱起了眉。如果这不是又一场精心谋划，那么这个人一定只是一个和黎酒长得很像的陌生人。
病床匆匆被推进手术室，顾清景来不及再次确认病人的长相。
而如果是预谋已久，那么至少应该提前告知他一声，而不是一声不响地躺在这里，不省人事。
但是手术室门口的苏弋让他的后一种猜想化为虚影。
苏弋的脸色甚至不比黎酒好上几分，连嘴唇也褪了血色，他直勾勾地盯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目光似乎能穿过惨白的门看到躺在里面的黎酒，连身后走过来的顾清景都没有注意到。
而顾清景也没有选择和他打招呼，因为苏弋身边站着一男一女两个警察。
女警站在苏弋身边，小声地安慰着他什么，顾清景听不真切。而另一位警察则没有这么多的耐心，声音有些冷漠：“你先和我们去做记录吧，等手术结束了医院会通知我们再回来的。”
他显然没有把高中生口中的“男朋友”关系太当回事，老实说，这一类性侵害的案件本来就很难调查，现在受害人还在昏迷，对苏弋的询问其实只是走个流程，他不觉得能问出什么。而且，根据他的初步了解，躺在里面的那个少年不久前刚成年，而发现少年的那个套间本来也是非法经营，对房客没有任何身份登记。
也就是说，这次的案件，多半会不了了之。
他揽过苏弋的肩，半强迫半哄骗地把他带离手术室门口，早一点结束笔录，他就能早一点从这个案件里抽身。
“走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这里的医生。”
顾清景戴上口罩，侧身从他们身边走过。他用眼神和两个警察打了个招呼，而苏弋还是没有看他。
他不再去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而是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医生应该有的心态。手术室的门在他身后再次合上，他没有看到苏弋转过了头。
苏弋看着顾清景一闪而过的背影，意味深长道：
“嗯，交给医生吧。”
黎酒眨了一下眼睛。又一下。但他没有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这不是他租的小公寓，显然也不是旅馆。从布置到气味都说明这里是医院。不过他为什么会在医院？
他能感觉到自己很虚弱：头晕，使不上劲，仿佛一觉睡了太久，有点恍如隔世的错觉。
就像是为了回答他的疑问一样，单人病房的门在下一秒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一个熟人，这是个好消息。
顾清景对上了他的视线，挑了挑眉：“你的生物钟真是准确到恐怖，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醒来。”
“每天？”黎酒捕捉到了关键词，他皱着眉想要坐起身。
顾清景把他扶了起来，枕头垫在腰后，然后预判了他的所有疑问：“首先，今天已经是你住院的一周整，也是高考结束的一周整。你住院的原因是受伤，不过外伤其实不太严重，到目前为止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他戴上手套，检查了一下黎酒的头部：“嗯，你可以摸一下这里——对，感受到了吗？这里有一个很新很小的疤痕。这就是一切的原因。你现在的状况是脑震荡引起的顺行性失忆，也就是说，在受伤之后，你无法产生新的记忆，所以你会以为你刚刚结束考试。根据医院这边的监测，目前来说，你的记忆只能保持十个小时左右，然后就会刷新。当然，这是会好转的，你刚醒来的那天只能保持三个小时的记忆，所以坦然面对就行了。”
“对了，虽然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但是鉴于你没有可以贴心照顾你的家人，所以医院这边不建议你出院。顺行性失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很危险。”
“说真的，这段话我从第二天开始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点和你重复一遍，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手机日历每天都在变化，我会以为自己掉入了什么时间循环的怪圈。”
顾清景耸了耸肩。他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告诉黎酒，例如他为什么会受伤，除了脑震荡以外，他还受了什么伤。当时情况最紧急的却是不是那些外伤，仅仅外伤来说，甚至不到需要急救的程度。导致黎酒生命体征下降的原因在于他受伤之后被注射了过量的兴奋剂，如果送来医院的时间再晚一些，最严重的情况下有可能会并发心脏衰竭。
不过这一切没有发生，也不知道是本身体质如此，还是因为黎酒半年前使用过禁药，总而言之，他出现了特异体质反应，简单来说，就像常年酗酒的人会对酒精产生抗性一样，提酒的身体抵抗了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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