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颠之倒之三人做两对夫妻(2/3)
儿笑倒,竟不及终礼而罢。有顷酒酣,真生援毫伸纸,赋诗一律,以述其事云∶红叶何须倩作媒,有缘应获到仙台;珠帘已逐春风倦,绣户休从夜月开。 互角绸缪鸳鸯合,独寻笑语峡云来;惟予占断风流事,一树花分两处栽。那一夜,欢恋之情,不消细述。 自后真生,或作男妆,或为女扮,风流调笑,曲尽其娱。忽一日,本县中尊,把崔启云屈打成招,申文起解抚台,临行那一晚,同着解差到庄中作别,蕙娘哭得喉干声哑,流泪相送。 子昂放心不下,只得买船随往武昌。真生在家,每日间独与蕙娘取乐。 一日午后,忽见一个妇人,约有四十光景,年纪虽晚,却生得清姿媚质,向着蕙娘,深深万福道∶“大姑娘先往观音庙内,点了香烛,就来探望姑娘。”将次到门里,蕙娘听说,一面吩咐绯桃点茶,一面唤着宣妪、灵芸。出到门前迎候,真生唤问道∶“适才那个妇人谁?”蕙娘道∶“是家姐的媵嫁秋莲,为因姐以烧香,便路探我,先着秋莲来报。 不识少顷到时,郎的意思,还是要见不要见。”真生道∶“既系令姐,即是大姨,礼合趋迎,安有避辞不见。但不知即是那寡居的兰娘否?”蕙娘笑道∶“好一个不识羞的,就要认起大姨来,那知我与你虽则恩爱,不过私订夫妻。 若还说出根由,岂不令我寡姐耻笑。如果要见,除非改作女妆,待我权宜答应,不可露出马脚才好。”真生点头含笑,连忙对镜梳妆,更换衫裙。 只见灵芸急急的走进报道∶“娘在那里,赵大娘已进来了。”蕙娘带笑趋迎,真生亦随出相见毕。抬眼看那兰娘,怎生妆束,但见∶淡罗衫子,白素绫裙,嫩松松的梨花俏脸,不必满擦铅粉。 光油油的乌黑雪鬟,偏宜略缀幽梅。腰比小蛮,移莲步垂杨袅袅。 口如樊素,吐娇声莺语盈盈。正是汉宫稔色推飞燕,吴国佳人说大乔。 从来俗语说得好,“若要俏,须带三分孝。”那兰娘既有天然美质,却因淡淡梳妆,愈显得十分娇丽。当下真生一见,不觉意荡神飞,暗暗称美,就怀着偷香窃玉的一点邪心。 兰娘也把真生自上到下,仔细相了一会,便问道∶“这位大娘,从来不曾识面,可是妹夫的尊眷?”蕙娘答道∶“这是姚郎的表妹,真氏姑娘。比着姐姐只差一岁。”兰娘微微笑道∶“向只道我姐妹两个,也有几分颜色,今值真大娘在座,自觉形秽,只是初次幸逢,不该出言唐突。 据着大娘这般美貌,可谓千中选一,怎不把那金莲缚小。可惜!可惜!”真生亦带笑答道∶“妾乃蒲柳陋姿,有辱大娘见爱,谬加奖誉,岂不令人愧煞,然奴家亦为大娘称屈,可惜这样点点年纪,就是守寡,不知几岁上成亲,尊夫仙逝,经今已有几时了。”兰娘听说,触动心窝,不觉双眉蹙损,微微叹息道∶“甫与先夫结婚半年,既患弱症而亡,已是一年另三个月了。”蕙娘便接口道∶“端的是光阴迅速,记得随着姐姐送殡到坟,弹指间,又是年余光景,今年清明祭扫,定要和姐姐同去哩。 适才秋莲报说,庵内点烛,可是向来有愿,或是近时新许的。”兰娘道∶“为因爹爹,遭了无妄之灾,又被脏官枉问,这番起解都堂,料必多凶少吉。故特办一炷愿香,恳求大士慈悲默佑。”蕙娘道∶“姐姐且免愁烦,闻得新到按台,严明清正。 我已嘱托姚郎,候着投文之后,即趁日期赴告,料想皇天有眼,决不致冤沉海底。”说罢,催唤灵芸,捧出酒果,摆在一只杨妃脚步的金漆桌上。真生要让兰娘首席,兰娘再四推了一会,只得坐在左首。 真生即于右边,对着兰娘而坐。蕙娘坐于真生肩下,三个人一团儿坐定,说说笑笑。 饮得兴浓,真生每把兰娘细看,兰娘也时时注视真生。有顷酒干,真生唤取笔砚,向着兰娘,笑道∶“贱妾有幸,得与大娘相会。 虽则略识几个字儿,不敢藏拙,辄欲以俚言为则,深愧驴鸣犬吠,聊以博大方之一笑耳。”兰娘道∶“奴家目不识丁,安辨诗中趣味,既蒙赐教,敢不求领珠玉。”真生不假思索,提起兔毫,顷刻间,挥成五言一律道∶疑是来姑射,春风掠鬓多。幽梅讶素影,新柳学织蛾。 敛恨莺难似,知音卓岂过。不须窥皓魄,只乐胜嫦娥。 兰娘念了一遍,又是一遍。莞然而笑道∶“妾虽孤帷寂处,岂敢效窃药嫦娥,有辱揄扬,能无愧汗。 至云知音卓岂过,则非知我之言。妾自赵郎弃世以来,敛眉蕙幌,形同春后残枝,避月幽窗,心与雪冰同冷,从来不喻宫商,纵有琴音,亦不愿闻之于耳,何竟以卓文相比,无乃谑妾乎!”蕙娘急将诗篇夺去,放在一边道∶“大家尽兴吃杯酒儿,何必做此冷淡生活。”即唤灵芸,折进红梅一枝,着令绯桃击鼓,闹喧喧的将花催递。 真生向着蕙娘,丢了一个眼色。蕙娘心下意会,暗暗嘱咐绯桃,候着花到赵大娘手内,便须停鼓。 兰娘哪里醒觉,被着二人做弄,一连饮了数杯。倒是秋莲眼乖,忍笑不住,俄而花又传到兰娘。 兰娘接得到手,急欲递付真生。真生推缓不接,而绯桃鼓声已绝矣,秋莲从旁抚掌道∶“大姑娘已被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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