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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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这个教唆作恶的女人说,“我相当软弱,不敢照您的话去做,我的心里会时时刻刻产生后悔,您怎样才能消灭它呢?”“后悔只是幻想,索菲,”拉,杜布瓦又说,“它是弱者不敢消灭它而产生的愚蠢的怨言。”“消灭它,能够做到吗?”“这是再容易不过了,人总是为那些平常不习惯做的事情而后悔。只要把使你后悔的事情多做几遍,你就能消灭后悔了;只要你将情欲的火炬高举,拿利益的强有力法则来抗拒后悔,你很快就能消灭它。
   后悔并不能证明罪恶。它只表现一个容易屈服的心灵。
 假定当前有一道荒唐的命令,禁止你走出这间房间,你如果走了出去,就不能不产生后悔,即使你明明知道离开这所房间并不是什么坏事。”“因此,认为只有罪恶会产生后悔的说法是错误的。只有相信罪恶不算一回事,或者认为在大自然的整个布局中恶是必要的,才能够很容易地战胜后悔,正如你收到留在房间里的非法命令以后,走出房间,很容易就战胜了后悔一样。
 我们一开始就应该正确地分析一下,人类所谓的罪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谓罪恶,无非是违反了一个国家的法律或者他们的风俗习惯,而在法国可称为罪恶的,再走几百公里就不算罪恶了,因此从来没有一种行为是全世界都称为罪恶的,归根结底,没有什么是可以合理被冠上罪恶之名的,一切都以地理环境及人的观念而定。”“明白了这一点,一心一意想实施德行和逃避罪恶就是荒谬的了,因为这里称为德行的,到别处就变成罪恶,这里称为罪恶的,在另一种天气下面就是德行。现在我问你,经过这样的思考和研究以后,一个人在法国因一时高兴或为自己的利益,做了一件符合中国或者日本道德的,他的本国是谴责他的,他能产生后悔吗?他能停留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区别上吗?假如他有一点哲学思想,这种区别能使他产生后悔吗?如果后悔的作用只是为了防御,只是为了冲破约束而不是为了行为本身,那么继续保持后悔而不马上将它消灭,岂不是极为可笑吗?”“只要习惯于将产生后悔的行为视为无所谓的行为,只要经常重复这种行为,越多越好,理性的火炬不久就要摧毁后悔这种愚昧的果实。”“三十年来,索菲,一长串连绵不断的罪行引导我一步一步走向财富,我已经摸到财富了;再经过两三个回合,我就从我生下来的贫困环境变成每年有五万法郎年金收入的人了。
 你以为我在辉煌的历程中,后悔的毒刺没有刺过我一下吗?绝对没有,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即使一件倒霉的事在一刹那间把我从顶巅拉到深渊,我也绝不后悔;我只抱怨别人和自己的无能,但我的良心永远安定。”“好,让我们暂时按照你们的哲学原则来推理吧。
 既然从孩提时起我的良心便不习惯于战胜所谓偏见,您有什么权利要求我的良心象您的良心那样坚定呢,既然我们两人的心思完全不同,凭什么您要求我采用同您一样的办法?您承认世间有一大堆坏事和一大堆好事,因此必须有一班人去做好事,另一班人去做坏事。我所采取的决定,即使按照你们的原则,也属于大自然的一部分;因此,不要强迫我离开管辖我的法则,您自己说过,您在您的生活历程中享受到幸福,我呢,同样地,除了在我的生活历程以外,也不可能在别处找到幸福,不要以为极度警剔的法律会长久让那些践踏法律的人逍遥法外,您不是亲眼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了吗?我不幸同十五个坏蛋住在一起,十四个都可耻地死了,只有我一个人安然无恙。”“你认为这是一桩灾难吗?首先,对于那个再也没有什么原则的人,耻辱算得了什么?一个人超越一切,荣誉只不过是偏见,名声只是幻觉,将来只是梦想,那时不管死在这里,或者死在床上,还不是一样的事?世界上有两种坏蛋:一种是靠大的财富和名声使他免于这种悲剧的结局,另一种是被逮住后不躲避这种结局。
 后一种出身贫苦,如果他聪明的话,他的眼里只应该有两样东西:钱财,或者绞架。如果他成功了,他得到他希望得到的钱财;如果他得到的是绞架,他本来是身无长物的人,有什么后悔可言?”“法律对于所有坏人一点作用也没有:法律管不到那些有权有势的坏人,幸运的坏人逃脱了法律的制裁,最不幸的坏人除了利以外一无所有,法律对他是没有什么可怕的。”“您相信上帝的法律会在一个更美好的世界里,等待着在这个世界里不害怕罪恶的人吗?”“我相信假如有一位上帝,人世间就少了一点坏事;我相信如果世间有坏事,就是因为这些坏事是这个上帝所需要的,或者是他能力不够无法阻止的。
 既然如此,我就不害怕一个既软弱,本身又坏的上帝了,我敢大胆地冒犯他而不害怕他的惩罚。”“您真使我浑身发抖,夫人,”我边说边站起来,“请原谅不能再听您的可憎的诡辩,和您的可恨的咒骂神明的话了。”“等一等,索菲,如果我不能够对你喻之以理,起码我希望能够对你动之以情。我需要你,你不要拒绝对我的援助。
   这儿是一百个路易,我当着你的面放在你身边,只要你干事成功了,这笔钱就是你的了。”我是向来听从自己专做好事的天性的,我马上质问拉.杜布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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