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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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飞奔到迪布勒伊的房间,他们不许我走近他注18,他是在朋友的包围下断气的。临死前他为我辩护,向他们保证我是清白的,禁止他们追诉我。
 他刚闭眼睛,他的合伙人就连忙来告诉我这些消息,并且请我安心……唉,我怎么能安心呢?我怎么能不为我唯一的知己痛哭呢,他是自从我落难以来,唯一肯慷慨地救我出苦海的人……我怎么能不惋惜自己财物的被窃呢,这么一来,我又落到贫困的深渊里无法自拔。我把一切都告诉迪布勒伊的合伙人,拉.杜布瓦怎样阴谋盗窃他朋友的财物,我后来得到怎样的遭遇,等等。
 他很同情我,为他的合伙人之死感到惋惜,责备我不应过分犹豫,在得知拉,杜布瓦的阴谋时没有马上示警。我们认为这个可怕的女人只需要四小时就可到达安全地带,在我们想起追捕她以前,她早已到了,而且我们要花很大一笔费用,加上旅馆主人牵涉进我的控告中,一定会奋力自卫,也许可能将我打败,因为我在格勒诺布只不过是一件刑事案件的侥幸逃脱的人,现在只靠慈善机关的救济才活着……这些理由不仅说服了我,而且把我惊吓得好厉害,使我下决心立即离开,甚至不通知S……先生,我的恩人。
 迪布勒伊的朋友赞成我的主意,他坦白地告诉我,如果公开调查他朋友的死因,他不得不作的证词一定会牵涉到我,因为我与拉.杜布瓦来往密切,又是最后一次同迪布勒伊散步的人,因而他根据这一切,认为我必须马上离开格勒诺布,不告诉任何人,在他那方面,他肯定不会采取任何不利于我的行动。我单独一人回顾了整个事件以后,我觉得这个青年的忠告非常好,他坚信我无罪,但认为从表面上看,我很象有罪的样子,唯一对我有利的证据,就是我给迪布勒伊的忠告,然而这忠告以他的死来作解释,就变成不象我想象中那么坚强有力了。
 我立刻作出了决定,我把决定告诉迪布勒伊的合伙人。“我很希望,”他对我说,“我的朋友作出过有利于您的决定,我一定很乐意执行这样的决定。
 我甚至于希望他对我说,在你们外出散步期间,是您忠告他派人守住卧房的,可是他对这些都没有说过,他只一连对我们说了几次:您是无罪的,对您不要提起任何诉讼。”“我不得不限于执行他的遗命。您告诉我您为他而遭受盗窃,我本该帮您的忙,小姐,可是我刚开始经商,我年轻,财产有限,迪布勒伊的遗产中没有一分钱是属于我的,我马上就要将全部遗产还给他的家庭。
 因此,索菲,请接受我只能帮您的一个小忙,这儿是五个路易,还有,”他边说边叫一个妇人进入他的房间,我在旅馆里看见过这妇人,“这是我家乡索恩河畔夏龙的一位老板娘,她正要回乡,准备在里昂停留廿四小时办完事就回去。”他把我介绍给这个女人:“贝特朗太太,我给您介绍这位年轻姑娘,她很愿意在外省获得一分工作。我请您尽力帮助她,在我们家乡找一分同她的家庭出身和教育程度相配的工作,我就感同身受地感激您。
 再见,索菲……贝特朗太太今晚就动身,您跟着她,希望幸运伴随您到新的城市,我自己也许不久就能在那里再见到您,您对迪布勒伊的友好庇,我会终身感谢您。”他真是一个善良正直的青年,完全不欠我什么,却如此待我,使我不由得落下了眼泪。我接受了他的钱,发誓说,我要工作到将来有一天能还钱给他。
 我离开他的时候这样想:“唉,虽说我做另一件好事时又陷入不幸中,但是至少我生平第一次在邪恶的深渊中得到了安慰。”我再也没有见到这位年轻的恩人,我象他决定的那样,在迪布勒伊惨死的第二天晚上,同贝特朗动身了。贝特朗有一辆有篷的小车,由一匹马拉着,我们两人轮流在车蓬里面驾驶;车里放着她的衣物和相当数量的现金,还有一个十八个月的女婴,由她喂着奶。
 我的最大不幸就是过没多久我就爱上了这个小娃娃,对她比她的母亲还亲。贝特朗太太是一个爱说粗话的女人,没有受过教育,脑筋又笨,疑心又重,多嘴多舌,知识狭隘,象个三姑六婆那么讨厌,同一般老百姓妇女差不多。
 
 每天晚上我们把全部行李搬进旅馆,我们同住一间房间。我们平安地到达了里昂,贝特朗要在这里住两天办她的事,在这期间,我意外地遇见了一个人。
 那天我邀请了旅馆里的一位姑娘,同我一起在罗讷河码头散步,突然间我看见安托南神父向着我们走来。他就是我在森林圣母修道院里认识的破坏我处女贞操的刽子手,现在是本城奥斯定会的主持。
   安托南傲慢地走到我身边,当着我的女伴的面问我,是否愿意到他的新居里去重续旧欢。
 
 他还指着我的女伴说:“这位胖妈妈也受欢迎,我们修院里有不少随和的人,可以受得住两个俏丽的姑娘。”听了这番话,我羞得满脸通红。有一阵子我想使他相信他认错了人,可是我没有成功;接着我作出许多手势想使他在我女伴面前稳重一点,可是对这个蛮横无礼的人一点也不起作用,反而引起他更加频繁的要求。
 最后,由于我们一再拒绝跟着他走,他只得反复追问我们的地址。为了摆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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