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5)
,我忽然间想起了给他一个假地址,他把地址写在记事本里,然后离开我们,临走时还说他不久就会再见到我们。 我们回去了,在路上我将认识神父的不幸经过告诉了我的女伴,可是我说的她并不满足,她是那种天性多嘴多舌的姑娘,我发觉她早已知道我认识那个坏蛋神父,这是我从贝特朗的谈话中出来的。结果神父没有来,我们动身了,天色很晚时我们才离开里昂,第一天我们到达维勒弗朗什。 夫人,就是在这里大祸降临到我头上,使我今天以罪犯的身份出现在您眼前。我一生中在任何悲惨的境地里都是无罪的,您看到我多次受到命运不公的打击,而且命运将我扔进不幸的深渊,并没有别的缘故,全是因我胸中有无法熄灭的行善意念。 我们是二月间傍晚六时左右到达维勒弗朗什的,我们匆匆忙忙地吃完晚饭就早早睡觉,准备明天更艰苦的行程。我们睡了不到两个钟头,一阵可怕的浓烟窜进了我们的房间,使我们两人都惊醒了。 我们毫不怀疑火就是在邻近处所烧起来的……天啊,火势发展得非常可怕,我们半裸着身子打开了房门,只听见周围墙壁倒塌声,屋架的可怕爆裂声,还有那些跌落火坑的遇难者骇人的呼救声。一片火焰向我们扑过来,我们几乎没有时间冲到外面去,我们终于冲了出去,同其他受难者混在一起,他们跟我们一样也半裸着身体,有些人已经被火烧着了,正在逃出去找寻救助。 这时候我想起了贝特朗的小女儿,做母亲的只顾自己逃命,却忘记保护她的女婴,我来不及通知她,马上穿过火焰飞也似地奔进我们的卧房,火焰使我睁不开眼睛,烧伤了我身上多处地方,我抓住那个小东西,回过要来准备把她交给她妈妈。我靠在一根烧焦了一半的梁上,一只脚踏了空,我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手伸向前面,这种本能的冲动迫使我松开手,让手中抱着的宝贝脱手而出,于是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在她母亲的眼皮底下跌落到火焰中。 那个不公正的女人不想一想我这样做的目的是要救她的女儿,我的失足使我自己也跌倒了,她的悲痛使她失去理智,竟然认为我应对她女儿的死负责,猛然扑向我,对我拳脚交加,我在身体受伤的情况下无法自卫。这时候火势被扑灭了,多方的救助使旅馆保全住一半。 贝特朗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她的房间,她的房间是受损害最少的一间,她又开始埋怨了,她对我说,如果让她的女儿留在房间里,就不会遇到危险。可是等到她找寻行李的时候,发觉行李全部被人偷走,她的样子就大变了!她在绝望和愤怒的控制下,高声地骂我是火灾的原因,说我纵了火以便偷起来更方便些;她说她要去告发我,而且立即付诸行动,她要求谒见当地法官并且和他谈话注19。 我徒劳地申诉自己清白,她不听我的。法官离这里不远,他刚才在指挥救火,这个凶恶的妇人一请求,他就来了……她正式对我起诉,她脑子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为加强控告的力量和合法性,她把我描写成妓女,一个在格勒诺布侥幸逃脱刑罚的犯人,是一个青年毫无疑问一定是她的情夫强迫她把她带来的,她还提到里昂那个神父,总之,凡是属于最恶毒的诽谤,她一点都不漏,绝望和报复的念头,使她的语言更加刻毒。 法官听了控告,检查了整个旅馆。火是从一间堆满干草的仓库里起的,有好几个人证明当晚曾经看见我进去过,这是事实。 我因为寻找厕所,听了几个侍女的错误指点,走进这间仓库,逗留了相当时间才出来,完全有理由被怀疑。因此诉讼进程就开始了,一切都依法进行,听取了证人的证词,我为自己辩护的话则一句也不听。 结果证实我就是纵火犯,我是因为过份恶毒所以才烧死女婴;还证实我有同谋犯,我在一边救孩子的时候,同谋犯就在另一边偷窃。这样再也不进一步澄清事实,第二天黎明时分就将我送往里昂监狱,罪名是纵火,谋杀儿童和偷盗。 长期以来我已经习惯于被诽谤,不公正的待遇和苦难,从孩提时起我已经熟知一动善念必有恶报,这一次我的悲哀是迟钝的,而不是尖锐的,我只痛哭,而不呻吟。可是一个受苦的人总是想尽办法脱离苦难的深渊,这是很自然的事,于是我就想起了安托南神父。 不管得到帮助的希望多么少,我还是想见见他。我提出了请求。 神父不知道要见他的人是谁,他来了;他装出不认识我的样子,我于是对看守说,我是在年轻时代接受他作我的指导神父的,因此他也许记不得我了,现在我以同样的名义请求和他作一次秘密会见,监狱和他都很快就同意了。我单独和神父在一起以后,我跪了下来,请求他把我从这苦难的处境中救出去,我向他证明我是清白的,并且告诉他,就是因为他在两天以前对我说过那些无礼的话,才得罪了带我来这儿的人,现在告我的就是她。 神父很仔细地听我说,我还没有说完,那个坏蛋就叫我献身给他,这个可耻的建议使我惊骇得向后退缩。神父对我说:“索菲,不要像平时那样人家一触犯你的该死的偏见就发火;你现在看清楚了,你的原则会带你到哪儿去,你可以有时间来说服自己,你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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