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伤雁南飞(1/13)
任凭在黄山火车站坐上了下午开往中州市的火车,到了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家里没人,茶几上乱七八糟地放着一些物品,地板很脏,有很多踩过的脚印。电视机还处于待机状态,有一块布斜斜地盖在上面,宛如姑娘的一种半遮半掩的发式。厨房外面的餐桌上放着存有剩饭的碗碟,碗碟的旁边散乱地分布着大小不一的蛋壳。总之,屋内的一切都像是主人生活中的一个片断,而这种生活的片断就象是一部拙劣的电视剧演到中间却突然定了格。任凭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房间,就像一个懒婆娘随便梳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就坐出租车赶到骨科医院。粟粟的病房在三楼靠里面的一个房间,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任凭轻轻推门进去,只见房间内共有三张床,粟粟躺在最里面的那张床上,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双脚都露在外面,左臂带着夹板,夹板外缠着绷带,稚气的脸上不见了平时的白净,左边稍有点肿,好像是抹了紫色的药水,透过药水依稀可见一块像核桃一样大小的擦伤。她的眼角有淡淡的泪痕,像是刚哭过不久。乔静和衣躺在中间的一张床上,身上搭了一片小褥子。一条腿在床上,一条腿还在床边垂着,脚上的高跟鞋挂在脚尖上。左手枕在头下,右臂弯曲着横在脸上。另一张床上躺的是一个中年妇女,是右臂骨折,肩膀处缠着绷带。任凭走过去帮粟粟掖了一下被子,粟粟的身子欠了欠,嘴里咕哝着什么,但没有醒。任凭又轻轻地转过身,把乔静的鞋子摘下来,把她的腿轻轻抬起放到床上。乔静搭在脸上的右臂挪开了,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却醒了。“你可回来了,家里乱成一锅粥了。”乔静揉着眼睛说。“怎么这么巧呢?偏偏我不在家的时候出事。乔跃的病怎么样了?”任凭慢慢地说。“谢谢你还关心他,真是难得。他已经好了,这两天再复查一次就可以出院了。真是倒霉,事儿一个接着一个,算是没有安定日子过了。”乔静下了床,穿上黑色高跟鞋,准备出去小解。“既然事儿出来了,就不要埋怨了。谁能愿意有事呢?赶上了谁也没办法。”任凭安慰她说。乔静从卫生间回来后说:“你回家吧,在这人多了没法睡。”任凭说:“还是你回家吧,回家洗洗,也收拾收拾自己。两天没回家了吧?”乔静说:“哪顾得上回家呢?我去买个饭粟粟都急得不得了。”任凭说:“这样吧,我打车送你回家,然后再返回来。反正粟粟这会儿睡着了,离开一会儿没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插久网》:https://x9wang.com)于是他们匆匆下楼,坐上一辆红色富康出租车。深夜街上车辆行人稀少,十几分钟就返回骨科医院了。任凭像夜游神一样穿行在黑暗中,默默地思考着什么。他很奇怪,自己和妻子乔静两三天没见,相见还是像平时一样,就像同事相见一样,没有一点亲近的举动。在病房里两人一问一答,显得很程式化,像是演员在背着台词。他常常看到外国电影里中年夫妻亲热的镜头,拥抱、亲吻是家常便饭,而中国的中年夫妻很多都是平平淡淡的,没有激情。也许是中国人的含蓄所致?也许因为中国人的婚姻质量本来就不高的缘故吧。任凭想,如果没有孩子作为纽带在两人中间,婚姻还会不会维持下去?真是天知道。那位国学底子深厚的张中行老人把中国人的婚姻分为四种类型,即可意、可过、可忍、可恶,自己的婚姻属于那个类型呢?任凭回到医院后,侧卧在病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尽管医院里的条件很差,甚至连被子也没有,它仍然安稳地睡了,也许是因为太疲劳的缘故吧。一连三天,任凭都在骨科医院守着女儿,给她买好吃的和玩具,没事的时候就给她讲故事。童心是天真烂漫的,只要有好吃的、好玩的就什么也不想了,所以她依然过得很快活。对于他们来说,尽管生活也有些苦涩,但那是瞬间的事,就像平坦的大道上的一个石子儿而已。大部分时间生活都像是含在嘴里的蜜饴,时时流淌出醉人的香甜。不知是谁透露了粟粟受伤的消息,也不知那些单位主管基建的负责人是怎样的就互相串通了一气,任凭从黄山回来后的几天内就有二十多家单位的有关人员来医院看望粟粟。现在真是信息社会了,连那些明星们卫生间的活动、甚至床上翻云覆雨的动作都能曝光,何况是个小小的公务员的生活?那些来看望的人大部分是平时跑基建手续的人员,很多任凭看起来很眼熟,就是叫不上来他们的名字。他们好像很有经验,一进病房就赶紧自我介绍,就像是突然闯进的一个厚脸皮的推销员。他们拿来了大兜小兜的东西,有儿童食品,有儿童玩具,水果,饮料等等,有的干脆就放下四五百元钱,说是孩子想吃什么就看着买吧,自己也不知道孩子喜欢什么。任凭心里明白,这些人不是来看自己的女儿的,是来看自己的,女儿与他们素不相识。不,也不是看自己的,是看自己的权力的,如果自己是平民一个,谁还理你呢? 徐风也来了,他手里也拎了一包儿童食品。任凭有点生气地说,你这是干什么?你很有钱吗?你咋拿来的还咋拿走!徐风说这是礼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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