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于火药(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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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晚上他在清洗身体时借着水声号啕大哭了一场,因为睡前我再次在浓烈的肥皂味中闻到了他第一次被强奸后的悲伤气味。

    那天他用完了我大半块肥皂,每次想到这件事儿我都会忍不住笑出声。

    第二天一早,埃里希及时制止了想把燕麦粥倒在他头上的我。

    对不起,他低声下气地说,请原谅我。

    我放下碗,往里面加了一勺蜂蜜。

    谢谢。他说。

    他闭上眼睛,任由我将手指深深插进棕褐色的头发里,神情悲哀,而我心满意足的享受他在掌控下的绝望颤抖。

    你看,只要奖罚分明,连固执倔强的卡扎罗斯人也能学会和敌人礼貌共处。

    我们不断进行这些微妙的小小较量,我甚至不再告诉他为什么我要惩罚他,这是我们的默契。大多数情况下他知道为什么被折磨,接着或多或少进行一些反抗,于是我也给出相应的回馈,从言语羞辱到肉体惩戒,强度同时由我的心情和错误的严重程度决定。这就像一场对埃里希非常不利,进展缓慢却无穷无尽的棋局,他戴着手铐脚镣,遍体鳞伤,举起所剩无几的棋子对我说:来吧,该你出招了。

    我也因此越来越爱他。

    我带回卡扎罗斯啤酒,高级男士发膏,须后水等一切我能弄到手的政府军物资。属于埃里希的柜子里摆放着他的军装和奖章,不是封存展示而是实实在在被使用的状态,床头柜和书桌上放着他的文具,书信,眼镜和一些零碎玩意儿,无一例外,刻有政府军的标志。我甚至提议给他一个小小相框,可以将父母的合影放进去,他拒绝了,将照片深深压在柜子里--相框面向卧室,他不愿父母“看到“自己夜晚耻辱的模样。

    我像一个猎奇的狂热收藏家,打造出一间展厅,在埃里希的帮助下拙劣却认真的模拟着政府军军官过去的生态环境。他坐在其中时我们两人都可以幻想,幻想他是克莱茨少校,是洛夫城的雄鹰,是不曾流泪的男人。我会花上很长时间,目不转睛的盯着埃里希有条不絮地完成各种琐事。我看他整理内务,给父母写信,沉静的那些毫无趣味,用词晦涩的卡扎罗斯书籍,他看书时带一个有点老派的近视镜,习惯性偏头,神情凝重,微微皱眉,一只手无意识的搭在太阳穴边。

    埃里希!如果这时候被惊扰,他会愣愣地抬起头望着我,在那张我深爱的面孔上重新出现戒备和嫌恶之前,有短短一秒,他能流露出一些柔和的困惑,好像他不能一心二用,当全身心的投入到书里去时就没办法恨我似的。

    我看他用香喷喷的的卡扎罗斯刮胡膏剃须,刀刃从嘴角滑到下颚,动作又轻又快。接着是须后水,装在和他眼睛颜色一样的漂亮瓶子里,闻起来有点像伊万·卡列亚,但更清淡。我不知道那玩意儿有什么作用,但我喜欢它在埃里希脸颊上留下的细腻触觉和隐隐香气。我也喜欢它带来的某种情绪价值--你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这是属于另一个时代,另一个国家的记忆,这是克莱茨少校在战争时期的味道。每次结束剃须后,埃里希都会神情忧郁的对着镜子发呆,手指无意识的抚摸着刀刃在光滑皮肤上留下的细小划痕。我猜测他在熟悉的动作和气味中陷入了回忆,那时候是为了什么剃须?为了和某个漂亮卡扎罗斯姑娘约会?为了接受又一枚勋章?为了拍摄那张让自己倒大霉的坦克宣传照?总之和现在大相径庭。

    他郁郁寡欢的神态让我再次变得恶毒又贪婪。

    我刻意找准埃里希的恍惚瞬间,拉着手腕将他按倒在床。我坐在他腰上,一手扣住他的脸颊,一手解开他的衣领,接着便可以慢慢欣赏少校脸上的表情从失神到困惑到控诉。如果我够耐心,边笑边隔着衣服用手指挑逗他的乳尖,虚张声势的责备就会毫不意外化成羞愤的泪水,在又红又烫的脸颊上留下闪闪发亮的印迹。我应该停下,但我做不到,他的神态太正经,一点也看不出哭泣的痕迹,我必须确认他是真的哭了才行了,至少我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婊子。”他带着哭腔怒骂。他很少说这种脏话,不知是因为修养还是懒得和我费口舌。

    作为惩罚我用膝盖压住他的手臂,使他钉在床上,无法拭去眼泪。他像被噩梦折磨一样左右扭动着脖子,不知是想把脸藏起来还是想用枕头擦去泪水。然而埃里希太虚弱了,稍稍用点力气便被掐的无法动弹。“这是什么?”我的拇指绕着他的乳头打转,时不时轻轻弹一下,压一下,埃里希像触电了似的筋挛起来。“现在谁是婊子?”我笑着问。他哭的更厉害,拼命咬住嘴唇,呜呜叫着,眼泪像伞上的雨水一样流个不停,把枕巾都弄湿了两块。

    我俯下身,吻在了他的嘴唇上,用舌尖轻柔舔舐那柔软肌肤上的可口泪水。他被迫停止呻吟,牙关紧闭,全身心的投入到新的抵抗防线中去。我毫不在意,我正摄入他浓缩的痛苦悲哀,摘下由我一手灌溉的果实。

    我无法回忆起任何一个尝起来不是咸涩泪水的吻。

    为了完善对克莱茨少校的幻想,我甚至为埃里希提供了一定量的香烟和啤酒。可惜同我印象中的卡扎罗斯人不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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