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凯风寒泉(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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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常婆一纸证词供出方媛新婚当晚,孟守礼假冒其兄与之成其好事。常婆得悉后深恶之,这才动了杀害孟二少爷的念头。
 师爷听闻本欲主知县就此结案,然骆文斌却道此案尚有诸多疑点,不能草率了了,更示意其中关节便在堂下一人身上。当是时孔师爷顺着知县眼色观去,见其所指之人乃是孟府管家,思量片刻会心明了。
 骆文斌突地抄起惊堂木在案上陡然一拍,朗声喝道:“孟安何在,你可知罪?”堂下方氏与常婆一个了无生趣一个心如死灰,其间气氛正万分哀沉,突闻大老爷喝问,且所问居然是一旁闲跪之人孟安,不由得都是一阵纳闷,转头注目观瞧。孟安闻声也是一惊,忙正身不再看那老少二女,肃然应道:“大老爷,孟安在此,却不知所犯何罪,请大老爷明示!”知县手捻胡须微合双目,沉声问道:“尔时方才曾出言欲阻常婆喝下那汤水,显见知悉个中情由,然常婆供述却未提及尔只言片语,这一点尔作何解释?”孟安不想堂官有此一问心下立感踟蹰,双目不定眼光游走,须臾间瞥到知县正用凛凛目光注视着自己,登的心中一颤,不敢怠慢立时奏道:“小的……小的方才见……见常婆情形不对,也自说不出个中关键,然只觉……只觉她似乎……似乎将有事发生……”“真的如此吗?”骆文斌面如寒霜瞪视问道。
 孟安战战应道:“确是如此,小人未敢有半句……”谁知刚说到这里,骆知县突地一声断喝:“大胆孟安舌尖嘴利,在这公堂之上竟敢大言炎炎信口雌黄,当本官可欺不成?”言罢对两旁差役吩咐道:“左右,将此人于我拖到堂外重责二十!”“喳!是!”自有两名衙役行将过来一边一个拽了孟安双臂向外就拖。“大人,冤枉啊!大人……”孟安甚为惶恐,他一个孟府总管往日里是几人之下众人之上,虽说不上养尊处优,却也未曾受过如此责难,当下里惊恐不跌一个劲的呼喊。
 门外百姓见状不明所以,一人悄声言道:“这是怎的,为何要责打孟管家啊,杀人犯不是那个常婆吗?”另一人跟着道:“是啊,何以放着元凶不抓,反而迁怒旁人呢,骆老爷今天是怎么了?”尚也有人较为清醒,慎重言道:“莫要胡言,骆青天几时断案不明过?他这么做必有道理,我等不要妄加揣测!”一旁常婆眼见,忙转身面朝公堂之上,跪拜成礼问道:“大老爷,昨夜之事系犯妇一人所为,何以迁怒他人?”骆知县轻笑一声言道:“常婆,汝所言不尽不实,当本官真个听不出来么?汝……”话未说完,常婆抢道:“犯妇所言句句属实,昨夜便是犯妇投砒霜杀死二少爷,此千真万确,何以大人不信?”骆文斌知她自以为将死,世事再无所顾忌,这才敢出言顶撞,也不生气,和颜问道:“既然汝言之凿凿,那本官这里有几宗疑问,可否请汝解释一二?”此时孟安已被拖到阶下,两个差人手执刑棍立于两侧,专待大老爷一声令下,便将要把受刑之人打个屁股开花。常婆见骆知县未及下令,转头问道:“大老爷有甚不解之处,尽请问来,犯妇知无不言!”“好!”骆文斌捻髯沉笑:“汝声言投毒于酸梅汤中,使小菊送去,欲治孟守礼死命,此间本官便有三个疑问。
 其一,据小菊交代,每晚饮用酸梅汤后入睡乃孟方氏之一贯,料来汝这做汤之人也是知道,既然如此,为何汝不怕误伤孟方氏性命呢?”常婆似早想到此节,话音刚落便即答道:“其实大少奶奶这两日身子不适,已少饮此汤了,而那孟守礼酒醉归来正是燥渴之时,当会饮之!”
 “哦,是这样!”知县轻应一声,续问道:“其二,汝自称杀人之举乃为孟方氏报受辱之仇,以解自身愧疚,然欲在孟方氏房间杀害孟守礼,难道不怕牵连无辜,使方氏遭嫌背上毒杀小叔的罪名吗?”“这……”常婆一时为之语塞,须臾才支应道:“这一节犯妇到未曾想到,当时一念只想治孟守礼于死地,这……”
 
 “算汝思虑不周好了……”骆文斌一抖袍袖言道:“然令本县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第三条,汝既令丫鬟将有毒汤水送入,为何又自己端了莲子羹前去呢?汝曾言自身略通医理,当知砒霜虽为剧毒,却需一半时辰方才起效,而是时汝未过片刻便及赶到屋外,要说为了查看情形,怕是说不通吧?”“这……”此间常婆更是哑口无言。骆知县接着手指堂外欲待受责的孟安道:“此人方才说欲阻止汝喝下汤水乃是一时心有灵动所致,并不明其中就理。
   然本县审汝之时,门外一种乡亲,加上方氏与小菊皆定睛观瞧面带疑惑,而此人却低头不语神色颓然,显见他早已知悉个中情由,怎说与本案无关?”言罢挥手对堂外扬声道:“尔等还不用刑,尚待何时?”有堂官吩咐,那二位差人自举起刑棍。水火无情棍端的是无情狠辣,倘被其打上定便要皮开肉绽,孟安当下里急声叫道:“大老爷且慢动手,小的有下情回禀,还望听我一言再打不迟!”“拖了回来!”骆知县令下,自有那二人将孟安拖回掷于原处,知县观其神色知道受惊非小,冷言问道:“孟安,尔有何话讲务须详实,否则皮肉之苦旦夕便至!”“是!”孟安抹了一把额角冷汗,斜眼偷瞥,却未立即说话。
 “不可!此事万不可说!”一旁常婆跪爬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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