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凯风寒泉(2/6)
步惊悸道。孟安苦着脸望向她,言道:“常嫲嫲,此时此地我再难隐瞒,且嫲嫲时日无多,说句不中听的,也是该当她认祖归宗之时了,否则你百年之后,怕是……怕是连个上香之人也……”“此事老奴不在意,安叔你听我一言,便让我将此秘事带入棺材如何?倘依得老奴,我便死也瞑目了!”常婆跪在孟安身侧苦苦求道。 知县不想其阻了孟安供词,使人将常婆拉到一边,这才言道:“孟安,汝知情不报已是大罪,现今还不一五一十更待若何?”常婆与孟安均知此事已无可挽回,尽皆双眼望向一旁呆立的丫鬟小菊。小菊初时见常婆挺身自呈罪责,心中不免幸幸,此间见二人竟然齐齐看向自己更觉蹊跷。 孟安也还算了,常婆那双眼中竟似有种说不出的怜惜与伤感,更令她大惑不解,不禁纳闷道:“你……你们看我做什么?此事与我何干?”孟安闻听此言,似做了个决定般转头面朝堂上,陈言道:“大人,我府丫鬟小菊实为常嫲嫲之亲生女儿!”“甚么?”小菊此一惊非同小可,杏眼圆睁瞪着孟安,见他言之凿凿毫不迟疑,又扭头望向常婆,却见这老妇人以手掩口抽泣不已,个中辛酸溢于言表。“不可能,你们骗我!”此情此景,小菊惊诧过后竟是奇怒,陡然间站起身来,喝道:“我是京城赵员外庶出之女,因家事败落这才沦为孟府婢女。 我……我我系出名门本是凤鸾,不过是一时落魄,怎会是这老乞婆的女儿,你们……你们休得造谣污蔑!”孟安摇头叹道:“小菊你莫要不信,当时你被孟老夫人抱走,后来常嫲嫲托我已打探清楚,便是给了赵员外做女儿。那赵员外与老安人娘家修好,为求一女贴身曾与老安人言及此事,是时常嫲嫲诞下一女,此事便着落在她身上!”“胡说,纯属胡说,你们……你们存心毁我!”小菊怎肯接受,大喝不止。 “此间孟府已荡然无存,甚么出身名份有何重要,我作甚要毁你?”孟安摇头苦笑续道:“你左腿根部内侧有一梅花形胎记,因你属兔,颈上挂着半块玉兔佩子,可有此事?”小菊登时语塞,急道:“这……这你是怎知?”“此乃常婆述与我知,她委我找寻亲生女儿,自然要将关节托出,只是恁多年过去,体貌特征已不足依取,只是那胎记却是抹杀不掉。且那另外半块玉佩尚在我这里!”说着孟安自怀中取出一块红绳系着的佩子。 小菊劈手抢过,慌张张自颈上贴身之处解下另一块玉佩,两项对在一起竟是严丝合缝。当下她大惊失色,扭头望望一旁无一言半语之常婆,又转面看看下跪之孟安,双眼游离不定,口中夹杂不清,喃喃道:“这……这不是真的,骗我……你们骗我,不……不可能,我怎么会是这老乞婆的女儿,笑话!”事实俱在,见她尤不自省,尚且出言不逊,孟安也颇为义愤,怒道:“小菊,不可如此说话,她是你亲生母亲,还不过去见礼!”“胡说!这老乞婆……谁来信你!”小菊虽自知无可辩驳,却依旧执拗不改。 “没想到公堂之上居然审出一对母女啊,这倒是奇闻!”堂下一观审之人道。另一人愤愤道:“可惜这女娃好生不知礼数,亲母在此竟是不拜,且一口一个“老乞婆”,真不成话!”又有人叹道:“时下里世风日下啊,倘若这亲生母亲是达官显贵身价丰厚,料来她必会抢着个相认,而此时这位婆婆身犯死罪,她怕受牵连自然不肯承认了!”不乏聪灵之人,思虑沉吟道:“看这情形,那常婆像是早知她是自己女儿,那么……那么方才抢着喝那残剩的毒汤……”他旁边一人似也听出关节所在,追问道:“你说什么?难不成这老婆婆是替……”“嘘……”一年长老者插言道:“莫要妄下结论,免得大老爷治你等妖言惑众扰乱公堂的罪名!”“呵呵……”听到孟安和小菊之间对话,骆文斌捻髯笑道:“看来小菊身上果有那胎记无错了,如此说刚才方氏所言汝与孟守礼之私情确属事实喽?”人身此处生有胎记,岂是他人所能知悉,既然方氏方才言及此事,现如今得到验证,便无异于她之供词被其证实。 小菊倒似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闻言俏脸一扬秀眉高挑,冷声应道:“是又如何,守礼于我两情契合,早有了海誓山盟,若不是他身遭不测,现如今我怕已是孟府二少奶奶了也未可知!”“你……”此时一直呆坐一旁的方氏突然喝道:“你……原来是你,是你和那厮狼狈为奸害我。自我入了孟府以来,可曾有半点亏待于你,为何……为何要这般害我!”小菊闻言一惊,面现怒色道:“甚么害不害的我不知道……”话音未落,一旁常婆老泪纵横,哭叫道:“我的……小菊,你切不可和孟守礼如此这般啊,他……他……呜呜呜……”言至此处再也说不下去已是痛哭不已。 “啪”眼见堂下一阵纷乱,大老爷拍响惊堂木,止住众人。堂下四人举目向骆知县望去,见他正自捻髯微笑,似成竹在胸。 众人各怀鬼胎纷纷缄口,待大老爷示下,心中更暗自揣度,思量接下来如何应对。骆文斌轻笑良久,朗声言道:“原来如此,现如今本县已大抵知悉此事个中情由,尔等不妨听一听本官之推断,倘有不实之处,还望指出!”言罢,侃侃而谈,讲的是昨晚凶案始末!在骆老爷心中,昨夜之事乃是如此!小菊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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