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纹蝶09(1/2)
家长会在寒假补习的最后一天，我提前买好两张下午三点的机票。早上我和杨东清同一时间起床，刷牙的时候，他告诉我香港今天是个好天气。
“你还在订那个电台？”我含着牙刷，听后问起他。
“嗯。”杨东清点点头，收拾好后先出了浴室。
等我出去，见他正站在衣柜前翻找，过了十多秒从里面拎出一件冬衣。
“穿这个。”他拿给我说。
是一件纯白色的厚羽绒服，帽沿带了圈绒毛，像柔软的芦苇。上次我买给他的，从没见他穿过。
事实上，我身上这件白色毛衣同样是他的新衣服。
而他自己穿了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似乎是好几年前买的，几天前我刚穿过。
“你不喜欢吗？”接到手中，我问他说。
“没有，”杨东清挎上书包，“只是想在上面先留一些你的味道。”
“我的味道？”
“嗯。”
“我有什么味道？”说着，我狐疑地抬起手臂闻了闻。
“我也不知道，”杨东清帮我勾出压进衣服里的那缕头发，“总之很好闻。”
“真的？”
“真的。”
临走前，他又开口：“记得吃早饭。”
我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单说了个“好”，便已经知道下一句他会说什么话。
“还有药。”每早不变的三个字，如定时闹钟。
我还是说“好”。
9：17am
低年级的学生都放了假，进校门时保安已经不再禁行。走在老古的水杉大道上，我将手揣在口袋里，地上还有些昨夜的雨水，四周潮湿而寂静。
等到下课，高三的教学楼底下早就被家长围得水泄不通。好在昨晚杨东清提前告诉过我应该在哪里等他，不至于让我此时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人。
约定的地点是正对着楼道的公告栏，发现上面有成绩榜后，我稍微找了找，最后在最上角找到杨东清的照片。
应该是好几个月前拍的，彼时杨东清还穿着那件快洗得褪了色的夏季校服，没有任何情绪地睨着镜头。
下方也没留任何寄语，单独一个“略”，和照片里的他一样，眉眼锋利到不易近人。
“哥。”杨东清正好找来，开口时呼出一团白雾。
“拍得挺帅。”我指着照片，半开玩笑道。
杨东清暼了眼照片，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沉默片刻就算略过这一话题，只是带着我往操场走。
理补班在面向讲台的最右侧，杨东清的位置又在末尾。家长间大都互不相识，直到大会开始，并没有谁与我有过任何攀谈的行为。
倒是有双眼睛时不时地偷看我。
起初只有我留意到这一情况，寻见对方是徐闻后，我便对着他无言地笑了笑。
徐闻孤孤单单的一个人，隔了大概五六行，苍白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发觉我注意到自己后，他才将神情松缓了些，弯了下眼睛回应我。
仅仅过了十几秒，我突然被一道身影挡住视线。
抬头，我又对上杨东清那双琥珀色眼睛。
少年人居高临下，直直盯着我的脸，明晃晃地带有警告的意味。
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暗中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用不着这么紧张。
撤回眼，杨东清犟着脾气，丝毫没有要挪开的迹象。
我无奈，只好皱着眉笑了声。
颁发完奖状，结束后统一回到教室进行分班会议。余老师挑着重点说，四十分钟不到就宣布散会，立刻有几位关心孩子的家长捏着成绩单围了上去。
“柏先生，你也留一下，”索性余老师够高，此时站在讲台上对着我喊道，“先到办公室等我，稍后我们单独说。”
答应下来，我转头看向杨东清，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杨东清掀了道眼帘，收拾着书包说：“不去。”
我也没过多在意，单只认为对方是要跟我交流杨东清的学习情况。没想到进门后，余老师却一脸郑重，开口就询问我说：“柏先生，你知道杨东清在谈恋爱的事情吗？”
我愣了愣，因为不了解这句话的缘由，只能先装着样子回答：“不太清楚。”
余老师听后，从抽屉里取出那封回信，推到我面前说：“就在这次考试之后，有同学举报的。信我看过了，确实存在早恋的情况。”
我有些意外地将那封亲笔信拿到手中，坐在他对面，莫名有种人赃并获的感觉。
“我也问过杨东清交往的对象，他说——”
话到这里，余老师突然面色凝重地停了下来。
“他说什么？”我确信杨东清必定不会提及我，不过见对方欲言又止，这倒勾起我的好奇心。
“他说自己交往的对象不是本校的学生，”余老师顿了顿，貌似做了下心理建设，又接着往下说，“而是一个、”
“你还在订那个电台？”我含着牙刷，听后问起他。
“嗯。”杨东清点点头，收拾好后先出了浴室。
等我出去，见他正站在衣柜前翻找，过了十多秒从里面拎出一件冬衣。
“穿这个。”他拿给我说。
是一件纯白色的厚羽绒服，帽沿带了圈绒毛，像柔软的芦苇。上次我买给他的，从没见他穿过。
事实上，我身上这件白色毛衣同样是他的新衣服。
而他自己穿了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似乎是好几年前买的，几天前我刚穿过。
“你不喜欢吗？”接到手中，我问他说。
“没有，”杨东清挎上书包，“只是想在上面先留一些你的味道。”
“我的味道？”
“嗯。”
“我有什么味道？”说着，我狐疑地抬起手臂闻了闻。
“我也不知道，”杨东清帮我勾出压进衣服里的那缕头发，“总之很好闻。”
“真的？”
“真的。”
临走前，他又开口：“记得吃早饭。”
我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单说了个“好”，便已经知道下一句他会说什么话。
“还有药。”每早不变的三个字，如定时闹钟。
我还是说“好”。
9：17am
低年级的学生都放了假，进校门时保安已经不再禁行。走在老古的水杉大道上，我将手揣在口袋里，地上还有些昨夜的雨水，四周潮湿而寂静。
等到下课，高三的教学楼底下早就被家长围得水泄不通。好在昨晚杨东清提前告诉过我应该在哪里等他，不至于让我此时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人。
约定的地点是正对着楼道的公告栏，发现上面有成绩榜后，我稍微找了找，最后在最上角找到杨东清的照片。
应该是好几个月前拍的，彼时杨东清还穿着那件快洗得褪了色的夏季校服，没有任何情绪地睨着镜头。
下方也没留任何寄语，单独一个“略”，和照片里的他一样，眉眼锋利到不易近人。
“哥。”杨东清正好找来，开口时呼出一团白雾。
“拍得挺帅。”我指着照片，半开玩笑道。
杨东清暼了眼照片，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沉默片刻就算略过这一话题，只是带着我往操场走。
理补班在面向讲台的最右侧，杨东清的位置又在末尾。家长间大都互不相识，直到大会开始，并没有谁与我有过任何攀谈的行为。
倒是有双眼睛时不时地偷看我。
起初只有我留意到这一情况，寻见对方是徐闻后，我便对着他无言地笑了笑。
徐闻孤孤单单的一个人，隔了大概五六行，苍白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发觉我注意到自己后，他才将神情松缓了些，弯了下眼睛回应我。
仅仅过了十几秒，我突然被一道身影挡住视线。
抬头，我又对上杨东清那双琥珀色眼睛。
少年人居高临下，直直盯着我的脸，明晃晃地带有警告的意味。
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暗中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用不着这么紧张。
撤回眼，杨东清犟着脾气，丝毫没有要挪开的迹象。
我无奈，只好皱着眉笑了声。
颁发完奖状，结束后统一回到教室进行分班会议。余老师挑着重点说，四十分钟不到就宣布散会，立刻有几位关心孩子的家长捏着成绩单围了上去。
“柏先生，你也留一下，”索性余老师够高，此时站在讲台上对着我喊道，“先到办公室等我，稍后我们单独说。”
答应下来，我转头看向杨东清，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杨东清掀了道眼帘，收拾着书包说：“不去。”
我也没过多在意，单只认为对方是要跟我交流杨东清的学习情况。没想到进门后，余老师却一脸郑重，开口就询问我说：“柏先生，你知道杨东清在谈恋爱的事情吗？”
我愣了愣，因为不了解这句话的缘由，只能先装着样子回答：“不太清楚。”
余老师听后，从抽屉里取出那封回信，推到我面前说：“就在这次考试之后，有同学举报的。信我看过了，确实存在早恋的情况。”
我有些意外地将那封亲笔信拿到手中，坐在他对面，莫名有种人赃并获的感觉。
“我也问过杨东清交往的对象，他说——”
话到这里，余老师突然面色凝重地停了下来。
“他说什么？”我确信杨东清必定不会提及我，不过见对方欲言又止，这倒勾起我的好奇心。
“他说自己交往的对象不是本校的学生，”余老师顿了顿，貌似做了下心理建设，又接着往下说，“而是一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