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纹蝶10(1/2)
刚走下教学楼，我就碰上了徐闻。
他还是独自一人，站在公告栏下，看见我后微微抬头，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
杨东清跟在我身后，察觉我有往徐闻面前走的迹象，倏地拽住我的胳膊。
我轻拍了下他的手背，示意他松开：“等我十分钟。”
杨东清没松手。
“杨东清，”我掂了下眉，并非责怪，“不要胡闹。”
杨东清皱着眉苇看着我，僵峙片刻还是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转身背对我后，低头摩挲起手表。
少年人醋精的秉性如此，我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走到徐闻身前。
“天这么冷，怎么不回家？”我问他。
“冬青哥，”徐闻瞟了眼不远处的杨东清，紧接着睫苇翕动，低声说，“我、我想跟你说会儿话。”
知道他对杨东清有所顾忌，我将人带到公告栏背后：“慢慢说。”
徐闻垂下头，沉默几秒才开了口：“我觉得自己考得很糟糕。”
或许是冷的，徐闻的身体止不住颤栗，我握住他的手：“徐闻，你抬头看着我。”
徐闻怯懦地将目光游移到我脸上几秒，又把头沉沉埋下去。
我又拉起他另一只手，将被他拿在手中的奖状放到他眼前，纠正他说：“徐闻，没有奖状的人才可以说自己考得很糟糕。”
徐闻穿得很薄，鼻尖冻得通红，听后呼吸声渐重，眼眶都变得有些湿润。
他低喃，有种自言自语的意味：
“可是妈妈对我很失望。”
“说我没出息。”
“她说以后都不想再看到我。”
我看着如同孤雏的少年人，告诉他：“妈妈也会说错话，这次不要听，也不要记在心里。”
“我知道你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我会为你感到开心的。”
“未来还有很多场考试，不要因为这一次的失误就去否认自己。”
“冬青哥……”徐闻缓了很久，才孱弱地叫我一声，“我好想变成杨东清……”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徐闻苍白的脸上有眼泪滑落，他发觉后又急忙用手背胡乱地抹掉。
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我制止了他，仔细帮他擦干净泪水：“徐闻，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尽善尽美的人的，杨东清也不是。”
徐闻拿手捂住脸，不愿意让我再看见处于崩溃状态下的自己：“可是杨东清有你……”
“我非常羡慕他……”
“如果你能是我的哥哥……那就好了……”
我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用指腹摩挲，听后说：“徐闻，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我生了很严重的病。”
“我也需要杨东清来照顾我。”
徐闻从指缝中看我，细而淡的眉毛向下蹙着，显得有些不安。兴许是惧怕自己开口时带有哭过的痕迹，他不愿意再出声。
我长久地安抚着他，总归觉得他很像一只敏感的小猫。随时可以逃跑，永远都不被人捉到。
说不说话都好，我只希望他能得到安慰。
忽然，我瞥见他腕口有好几道半露的暗红色伤痕，眉头一皱抓住他的手，掀开袖子查看才发现他整只手臂上全是大小不一的划痕。有些刚凝血，有些结了痂。
徐闻企图挣脱，我将他攥紧，温声质问：“为什么要这样呢？”
明明很疼的。
徐闻的深色眼睛变得很潮湿，此时止不住地转动眼瞳。仿佛这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仿佛自己真的是个没出息的人。
见他实在说不出话，思忖片刻，我牵开袖子，向他露出自己手腕上那道狭长的伤疤，冷静地说：“徐闻，自杀是件很痛苦的事。”
徐闻见后瞳孔紧缩，难以置信地抚摸起我那条丑陋的伤疤，连同手指都在颤抖。
“但生命是珍贵的，要好好地爱自己。”我说。
“冬青哥……”徐闻的嘴唇颤动，眼角还挂着些猫泪，“你能不能抱一抱我？”
我如了他的愿，等他在怀中安定下情绪，才开口说：“好孩子。”
接着我从口袋里摸出几颗糖，塞到他手中说：“吃点甜的，心情会好很多。”
徐闻讷讷地点头，蜷上手指后，含糊说出一个“好”。
从公告栏后面出来，我知道已经超过了十分钟。再看到杨东清时，他双手都揣在口袋里，正定眼盯着我，那张冰山脸上的表情也早就变得怼怼的。
“走吧。”走近，我握了握小醋精的手。
小醋精将目光收束到我衣服上的那片浅色泪痕上，闷闷一个“哦”。
离开学校，我看时间正好，便找了家饭馆解决午饭。菜还没上桌，小醋精先倒了杯绿茶，兀自喝了起来。
“大冬天的，怎么喝起茶了？”我见旁边就有开水盅，又伸手探了下他的杯壁，“还是凉的。”
小醋精还是闷闷地说：“我
他还是独自一人，站在公告栏下，看见我后微微抬头，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
杨东清跟在我身后，察觉我有往徐闻面前走的迹象，倏地拽住我的胳膊。
我轻拍了下他的手背，示意他松开：“等我十分钟。”
杨东清没松手。
“杨东清，”我掂了下眉，并非责怪，“不要胡闹。”
杨东清皱着眉苇看着我，僵峙片刻还是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转身背对我后，低头摩挲起手表。
少年人醋精的秉性如此，我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走到徐闻身前。
“天这么冷，怎么不回家？”我问他。
“冬青哥，”徐闻瞟了眼不远处的杨东清，紧接着睫苇翕动，低声说，“我、我想跟你说会儿话。”
知道他对杨东清有所顾忌，我将人带到公告栏背后：“慢慢说。”
徐闻垂下头，沉默几秒才开了口：“我觉得自己考得很糟糕。”
或许是冷的，徐闻的身体止不住颤栗，我握住他的手：“徐闻，你抬头看着我。”
徐闻怯懦地将目光游移到我脸上几秒，又把头沉沉埋下去。
我又拉起他另一只手，将被他拿在手中的奖状放到他眼前，纠正他说：“徐闻，没有奖状的人才可以说自己考得很糟糕。”
徐闻穿得很薄，鼻尖冻得通红，听后呼吸声渐重，眼眶都变得有些湿润。
他低喃，有种自言自语的意味：
“可是妈妈对我很失望。”
“说我没出息。”
“她说以后都不想再看到我。”
我看着如同孤雏的少年人，告诉他：“妈妈也会说错话，这次不要听，也不要记在心里。”
“我知道你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我会为你感到开心的。”
“未来还有很多场考试，不要因为这一次的失误就去否认自己。”
“冬青哥……”徐闻缓了很久，才孱弱地叫我一声，“我好想变成杨东清……”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徐闻苍白的脸上有眼泪滑落，他发觉后又急忙用手背胡乱地抹掉。
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我制止了他，仔细帮他擦干净泪水：“徐闻，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尽善尽美的人的，杨东清也不是。”
徐闻拿手捂住脸，不愿意让我再看见处于崩溃状态下的自己：“可是杨东清有你……”
“我非常羡慕他……”
“如果你能是我的哥哥……那就好了……”
我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用指腹摩挲，听后说：“徐闻，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我生了很严重的病。”
“我也需要杨东清来照顾我。”
徐闻从指缝中看我，细而淡的眉毛向下蹙着，显得有些不安。兴许是惧怕自己开口时带有哭过的痕迹，他不愿意再出声。
我长久地安抚着他，总归觉得他很像一只敏感的小猫。随时可以逃跑，永远都不被人捉到。
说不说话都好，我只希望他能得到安慰。
忽然，我瞥见他腕口有好几道半露的暗红色伤痕，眉头一皱抓住他的手，掀开袖子查看才发现他整只手臂上全是大小不一的划痕。有些刚凝血，有些结了痂。
徐闻企图挣脱，我将他攥紧，温声质问：“为什么要这样呢？”
明明很疼的。
徐闻的深色眼睛变得很潮湿，此时止不住地转动眼瞳。仿佛这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仿佛自己真的是个没出息的人。
见他实在说不出话，思忖片刻，我牵开袖子，向他露出自己手腕上那道狭长的伤疤，冷静地说：“徐闻，自杀是件很痛苦的事。”
徐闻见后瞳孔紧缩，难以置信地抚摸起我那条丑陋的伤疤，连同手指都在颤抖。
“但生命是珍贵的，要好好地爱自己。”我说。
“冬青哥……”徐闻的嘴唇颤动，眼角还挂着些猫泪，“你能不能抱一抱我？”
我如了他的愿，等他在怀中安定下情绪，才开口说：“好孩子。”
接着我从口袋里摸出几颗糖，塞到他手中说：“吃点甜的，心情会好很多。”
徐闻讷讷地点头，蜷上手指后，含糊说出一个“好”。
从公告栏后面出来，我知道已经超过了十分钟。再看到杨东清时，他双手都揣在口袋里，正定眼盯着我，那张冰山脸上的表情也早就变得怼怼的。
“走吧。”走近，我握了握小醋精的手。
小醋精将目光收束到我衣服上的那片浅色泪痕上，闷闷一个“哦”。
离开学校，我看时间正好，便找了家饭馆解决午饭。菜还没上桌，小醋精先倒了杯绿茶，兀自喝了起来。
“大冬天的，怎么喝起茶了？”我见旁边就有开水盅，又伸手探了下他的杯壁，“还是凉的。”
小醋精还是闷闷地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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