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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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翊也跟着裴郁离的视线看过去,眼底含着丝微妙的不屑,解释道:那些人统称活挂头,贵人们的乐子而已,若是能全须全尾挺过来回这四个月,就能盆满钵满地下船。

    裴郁离听出了些意思,问道:若是不能呢?

    那便任凭处置。生吃活剐,又或是扔下海里喂鱼,全看主子的意思。

    这听起来可就有些不人道了。

    裴郁离脑子转了起来,有了些自己的思量。

    船开出了大魏国域,便不受王法制约,后半个月接受制裁的,就会是这些活挂头。再者,寇翊眸子似是暗了暗,人命草芥,如此而已。豪门权贵,又惧什么国法?

    说什么呢寇爷?裴郁离抬眼,带着尾音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啊。

    寇翊略略瞥他一眼,就觉他那挂着笑的眼睛里似乎有另一层含义。

    既猜不透,也就不去计较,又说:左尊右卑,这条船中间隔着界限,一边是贵胄的极乐,一边是贫民的地狱。你若留心去看,就会发现二者间的沟壑越拉越深,富人只是取乐一趟,贫民...

    如何?

    一败涂地。

    裴郁离嗤笑一声,道:有意思。

    不知为何,寇翊从他的反应里嗅到了一丝要搞事的意味,刚准备开口,又听裴郁离继续道:人之贪念驱使他们上了船,既成为权贵的玩物,又怎能抱着脱身的想法呢?

    寇翊并不反驳,只说:可你眼前的每一个活挂头,都是揣着丝脱身的希望来的。莫管是穷困潦倒也好,走投无路也罢,这艘船便是翻身的捷径,他们想打这一仗。

    啊啊啊啊啊啊

    一道声嘶力竭的叫喊紧跟着寇翊的话音尾巴响起来。

    人群中有人欢呼也有人捂着胸口作呕,刚才以自己的手作为赌注那人,已经事与愿违,尝到了血淋淋的教训。

    还赌不赌!

    赌...赌!那人抽着气,浑身抖得像筛子,老子还有一只手,赌!

    裴郁离耸耸肩膀,用眼神回复了寇翊的话。

    活挂头都快变成死挂头了,还谈什么翻身仗?

    寇翊瞧惯了各种各样的事,平生秉承的想法便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对于一切人他都不甚在意。

    今日话赶着话同裴郁离多说了几句,如此便犯懒不想再谈,于是说道:此行之雇主皆是要捧在手里的废物疙瘩,缺斤少两都有损帮派名声,我须得仔细盯着。你若想报仇,最好...

    寇爷让我一个人应付那熊家兄弟吗?

    我将他们带上船,如今又睁只眼闭只眼,算是对你仁慈了吧?还想如何?

    裴郁离皱了皱眉头,眼睛斜视到一旁的地上:可他们对你也曾起过杀心。

    那你便算是也帮我报个仇,不行吗?

    裴郁离眨了眨眼,嘴角蓦地挂上一丝笑,说:可以,寇爷尽管看我的本事。

    寇翊心里不知怎得咯哒一声,总觉得自己似乎又跳入了裴郁离的套中,这家伙分明很想自己去动手。

    思来想去手刃仇人这种事的确不好由旁人代劳,便干巴巴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叮嘱道:别、作、死。

    说什么呢寇爷?裴郁离露出个嗔怪的小表情,不会的。

    你最好不会,寇翊想着。

    第26章元宵夜宴

    两人说话时一直站在舱门不远处。

    这游船的舱内陈设与上次的货船截然不同,若要打个比方来比较的话,一个是皇家宫殿,另一个就只能算是下等草房。

    因着此船就连舱门处也有精致的紫檀雕花桌椅。

    长桌顺着左右的墙壁延伸而去,百余米的长度,一直延伸到舵舱口。

    这晌还未至晚间,元宵晚宴想必很是奢华。船舱二层全用竹帘遮挡,可却飘来了淡淡的清香,像是厨房内什么汤水的香味。

    裴郁离站累了,拉开一边的椅子请寇翊坐,问:咱们晚上在哪里就寝?

    寇翊用下巴点了点一层最近的客房,顺带着坐下,答:靠近舱门的几个房间是为我们准备的。

    可今夜摆宴,贵客们通宵达旦,估计容不得咱们拉挂子[1]的休息。裴郁离也拉开另一把椅子,靠着寇翊坐下了。

    这话多少有点不要脸。

    寇翊是正儿八经的在拉挂子,可裴郁离就是来混个人头儿的,甚至主要目的还是冲着自家帮众下手。

    寇翊便说:少你一个不少,你若实在闲得发慌,便去睡。

    裴郁离抬眼看他:我也是正儿八经的天鲲帮众,寇爷怎么瞧不起我呢?

    说话间,二楼通向一楼的阶梯上还真有人端着餐食走下来了。

    那食器讲究,拿食器的人也讲究得很。

    并不是什么满身饭菜味道的伙夫,而是一队又一队身着锦纱,面若娇娥、肤若凝脂的姑娘们。

    她们脚步轻盈着往下走,目不斜视着做好自己的本分。

    裴郁离刚说完话,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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