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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一直都有按时打扫,每天都要换洗床单,我皱着眉看她,像是听到多不可思议的事儿,还没等问她我哥犯什么神经就听见她再接一句的自言自语。

      “我一开始还不知道为什么呢,后来我就一直问一直问,你哥实在受不了,就跟我说你有洁癖,把他也逼出习惯了,一天不收拾就别扭。”

      我哪有洁癖?不懂我哥用意何在。

      去了客厅,我窝在沙发上盯着她低头翻柜子的背影,薄成一张纸似的轻,不知道我哥抱她的时候舍不舍得用力。

      她转过身看我,迟疑好一会儿又过来在我旁边坐下:“你哥…有没有谈过女朋友?”

      我刚碰到水杯的指尖因这话而下意识颤缩,她呀了一声,问我是不是水太烫了。

      我有点疑惑的瞧着她,迟疑地举起杯,装模作样的嘘吹后喝下。

      她没反应。

      “你是第一个。不过你是不是和我哥刚在一起没多久啊?”

      江知夏有点不好意思的捏捏手指。

      “其实还没在一起。不过能说是正在努力追吧!我是他大学同学,一起在团队里的,我没事就帮他打打下手。”

      “那你俩…现在是同居了?”

      我忽然想到我们家只有两间卧室,莫名的反胃感在此刻突然冒了头。

      “不是不是!今天你哥叫我过来给他找个文件,我偶尔来,不住这里的。”她慌乱摆摆手,脸颊红得可爱。

      “我随便问问啦。”

      陈祝年是接到电话没多久就到家的。一进屋看见窝在沙发上的我俩,嬉笑着突然凝结了安静的空气有一瞬间被抽离,越过堂与厅的距离,我同陈祝年的视线相撞,不偏不倚。

      “回来了?”

      我含含糊糊的应。

      晚饭是在外面吃的,家里冰箱没有菜。送江知夏回去的路上我心有不快,盯着主副驾驶两个人怎么看都不爽,十字路口等红灯,我黏糊糊地趴到江知夏肩膀边儿问她怎么只打了一边耳洞。

      陈祝年的指尖在方向盘上倏地收紧。

      “其实右耳朵也有啦,不过你哥只有一个左耳洞,这样就和他的一样了。”

      江知夏悄悄同我讲,可事实上这车也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两个人临肩坐着,有什么是听不清的呢。

      我忽然羡慕起她试探感情和为自己争取幸福时的无所顾忌。

      车开到地方,江知夏下车后哥也跟着出去了,我躺在后座上盯着车顶,放空大脑尽力不去想外面的一切事情。

      在接吻吗?他们告别的时候会拥抱吗?我长大后哥还没抱过我。当初他送我上大学,我要他抱我他都拒绝,一赌气这么久不回家,倒也不找我,只是按时给卡里打钱。

      其实哥是不是一点儿也不在乎我?万一我死了呢,万一哪天就因为不注意而忘记去医院做体检呢,从前那么事事紧张我的,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忽然有点委屈,还没等反应脸上是什么搞得我有点儿心痒,头顶的车门就突然被拉开,大股冷风在那一刹那充斥满车内狭小的空间。

      “哥,我冷。”

      他扶我坐起来,坐进来后把门关好。眼下他愣怔地盯着我眼角的泪,抬至半空的手凝滞半晌。

      “你刚刚哭了吗?”

      陈祝年的手指冰凉。被风干了的泪痕干巴巴地烙印在我的肌肤上,裸露到几乎赤诚坦荡。过去十九年压抑了的哭响再一次从蚕蛹中挣扎剥离了,掌心温热着蹭过脸颊,轻揩着眼角的指腹就这样带去湿咸的苦。

      哥告诉过我眼泪是咸的,我只是好奇,于是轻轻凑上去亲他留给我那一点可触碰的缝隙里残余的痛。唇与肌肤,皮与肉,两条生命线相融合的新生与眼下禁忌触碰的纹理因交缠而缱绻了。

      我喘息着后仰,唇周残余着哥的眼泪,明明是我被折磨,他却同样流泪更显痛彻心扉。不公平,真的,我恨哥比我先幸福。

      他教会我恨与爱都面目全非。

      视线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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