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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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标记后的地坤无法承受异己天乾的引信,灵魂和肉|体被“忠贞制度”侵蚀,从最深处腐坏。

      再次见面的时候,军|妓只剩下骨架上的一层黄皮,发如枯草,齿缝长着青苔。抖开遮身的稻草,落下蛆虫和卵。

      军营不缺他一口饭。他只是受不住引信的折磨,剜掉了颈后的肉,随后生理系统迅速衰败,最终成为了蚊蝇的巢。

      禅院甚尔剜肉的刀功想必更高超些,伤口恢复得更快些,并不会有多疼。

      但他不太愿意成为蚊蝇的食物。

      他想到了甜,想到了母亲,想到了幼童时期被手抚摸时的柔软。

      那些称得上是幸福的记忆像是诱导小孩吃药时的糖块,一两个瞬间的温暖,就牵扯着他舍不得闭上眼,反倒还要白忍受未来的许多苦楚。

      ——“想死吗?我会满足你的愿望,只要你说出来。”记忆里那个声音又响起来。

      想睡下吗?不用费力,也不会疼,只要顺着重力落下守刀。

      有一阵他的手臂在剧烈颤抖,有一阵他又冷静得可怕。脸上始终是淡漠的,就像决定一只挣扎的家禽要不要煮成一锅肉汤般若无其事。

      最后他打算放下刀。

      被天乾厌倦或许是很轻易的事。只要离开,远远离开,随便找个不会生长草莓的贫瘠荒原,在角落里活。

      他一定会活着。

      或许只是一刹那的犹豫。

      有人冲了进来,扑倒在他身上。

      冰凉的手捂住他的后颈,羽织间的草莓味笼罩全身。

      对方什么都不说,什么也都说不出来,只知道牢固地搂住他,用躯体锁住他。

      脸侧的银白长发像闪着光。

      禅院甚尔难以遏制地觉得好笑。

      想制止他的行动,不应该控制他的手、夺走手里的刀吗?放着刀不管,只顾着捂住他脖子又算什么呢?

      甚尔满怀恶意地落下守刀,扎在天乾的手指上。滚烫的血渗入衣领,淌过遍布青|紫的腺体,顺着脊骨,犹如红线串连起朵朵吻|痕。

      扎过两下之后,禅院甚尔忽然失去了兴趣。

      这个人任由他伤害的全部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地坤的引信罢了。

      就像是那场失败的刺杀,只是因为闻到他大量出血后释放出的一丝引信,就决定要娶他进门。

      就像是新婚之夜,只是因为雨露期的地坤在引|诱他,便能随便操一个陌不相识的男人。

      现在也是一样,只是因为受到引信的操控,从而产生了名为“担心”的错觉。

      好可怜呢,甚尔冷漠地想。能言善道的五条家主崩溃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肩膀都在发抖。

      好可怜,连五条家主也是引信控制下的狗。

      禅院甚尔在羽织上擦掉了守刀上的血迹,收刀入鞘,将之放回腰间。

      五条悟抬起那双富有欺骗性的眼睛,漂亮的冰蓝染上一圈红,仿佛在真心实意地难过。

      在那清澈的倒影里,甚尔看到了自己。

      “别碰我。”他的倒影冷冷开口,“我讨厌草莓味。”

      *

      自那天之后,五条悟没有再出现在他眼前。

      禅院甚尔缩在双人叠榻的角落里,感觉残留的引信味道在逐渐消失。

      吃穿住行倒还是按着主母最优越的配给,与之前略有改变的,是服侍他的下人们换了一批,也不会再说他这种野兽听不懂的人话。

      没有人敢像对待肉块一样随意摆弄他。

      禅院甚尔掰开之前与他做生子交易、惯爱叽叽喳喳的主管的嘴,看到那人口腔中空空荡荡,舌根的横截面还是新伤。

      他恍然大悟。

      “你也不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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