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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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澈却并不罢休,诱哄着她讲目光放到劄子上,“无妨,我对你,本就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话说到这里,岑令溪也不好继续拒绝,只好循着闻澈的目光看去。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定州”两个字,呼吸跟着一颤。

      岑令溪知道,这是闻澈故意让她看到的,是在试探她,她也不知晓自己哪里出现了端倪,让闻澈心生猜疑,沉吟了会儿,才道:“这样的大战,岂不是要死很多的人,一将功成万骨枯。”

      她说完垂下眼去,语气中也带上了哀伤。

      闻澈便将那封劄子合上,拍了拍她的背,“放心,打不到长安来,更何况,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会护着你的周全。”

      岑令溪低着头,有些含糊地“嗯”了声,又补了句:“妾信闻郎。”

      那日对她短暂的试探过后,闻澈似乎真得对岑令溪放下了戒心,再也没有在她耳边提过北疆的战事,也没有刻意试探过她什么。

      这之后在任何事情上仿佛都不避着她,就连他与朝臣在书房议论政事,也不让她回避,其他朝臣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更何况岑令溪也的确想知道北疆的战况如何了,但最不想听到的消息,还是听到了。

      “太傅,北疆定州前两日八百里加急传回来的军报中称大捷,与外敌焦灼鏖战近一月后,大退敌军三百里,只是我军亦有所死伤,方鸣野等十余位小将皆战死。”

      一位朝臣说着将军报呈到闻澈面前,请闻澈过目。

      闻澈看了眼后,又念了遍:“方鸣野?”说话间目光转向在一旁研磨写字的岑令溪。

      岑令溪听到这句话时,手腕一颤,难掩悲怆之情。

      江行舟死在了西川,方鸣野战死在了北疆定州,而父亲的去向她到现在都不知晓,也不敢找机会去问。

      猝不及防的听到这个消息,岑令溪一时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将湖笔搁在架子上,做出一副干呕的模样,匆匆起身,说了句:“妾失态了。”便出了闻澈的书房。

      她躲在外面的廊道里。

      耳边还回想着方鸣野的一声声的“阿姐”。

      他才刚过二十,他还那么年轻,他本该平步青云,本该子孙满堂,这一切,都是因为闻澈。

      她必须,杀了闻澈。

      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狠狠地擦去自己脸上的泪痕,再将悲戚之色尽数敛去,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回去房间取了前些日子才蒸好的香,她本来还有所犹豫,但方鸣野之死,让她彻底下了决心。

      等岑令溪回去的时候,闻澈还在和朝臣议论事情,她福了福身子,打开一边的香炉,将取来的香点上。

      “妾瞧着快下雨了,先将这香点上,免得一会儿误了闻郎的事情。”

      闻澈稍稍敛了敛眉,问道:“这香的味道,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岑令溪颔首:“北边起了战事,榷场一关,西域的香料便进不来了,妾便替换了“拨雪寻春”中原本的两三味香料,以中原有的香料代替了,而代替的这两三味香料,味道与原先的确大差不差,也可在雨天抑制闻郎的头疾。”

      闻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确实比从前的味道更清冽了,令溪用心了。”

      岑令溪抿唇一笑,又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闻澈不知道,这香若长久熏下去,其中的微量毒素便可侵入人体内,最后毒发身亡。

      既然不能明目张胆地杀了闻澈,不如用这样的方式。

      第49章 谋划

      不过多久, 外面的天便尽数被乌云遮蔽了,接着便是绵密的雨线在空中织成网。

      鎏金小篆炉上燃起一缕一缕的白烟,耳边还是闻澈再与其他大臣议论朝政大事的声音。

      闻澈的确一手遮天, 但处理事情也是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 下令果断, 其他朝臣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将难以下决断的事情报给闻澈,便等着他下令, 自己回去执行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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