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5/6)
的唯一一个晚上,除了在她偶尔挣扎时帮助她保持对斯蒂芬先生来说更加方便可用的姿势之外,他始终没有过她。他极少留下来过夜,除非斯蒂芬先生表示需要他留下,他从来没有留下来过。而且不论何时留宿,他总是穿着整齐,就像他头一次带O来到这里时那样。他沉默寡言,一支接一支地吸烟,不断往壁炉里添柴,为斯蒂芬先生倒饮料可他自己却从来不喝。O觉得他看她的目光就像驯兽人在看他驯的兽,他关注的是它的表现是否彻底驯服,从而为他面上增光;他看她的目光更像是一位王子的卫士或是一个强盗头子的副官,严密地监视着他从街上找来的一个妓女。其实他是在扮演一个仆人或助手的角色,这一点的证据还在于,他对斯蒂芬先生脸色的关注程度远远超过了他对O的关注程度在他的目光之不,O感到自己只剩下了肉感这一重意义:通过把这一感官的快乐奉献给斯蒂芬先生,勒内向他表达出自己对他的尊敬和崇拜,甚至为了後者能够从自己送给他的东西中得到快乐而对他感激涕零。如果斯蒂芬先生喜欢的是男孩子,那麽一切也许会变得简单得多,O丝毫也不怀疑,勒内即使并不情愿,但一定会满足斯蒂芬先生提出的乃至最过分的要求的。然而,斯蒂芬先生只喜欢女人。O相信,通过她的身体这一媒介,通过这个由他们两人共同分享的肉体,他们获得了某种更神秘更微妙的东西,那是一种更加热烈的神交,这一观念虽然十分费解,但她难以否认它的存在和它强大的力量。此外,为甚麽这种界线要以抽象的方式表现出来呢?在罗西,O曾经有过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既属于勒内又属于其他男人的经验。为甚麽勒内在斯蒂芬先生面前不但要克制自己想要占有她的欲望,而且克制自己给她下命令的欲望呢?(他所做的一切只是转达斯蒂芬先生的命令)在她作出最後答覆之前,曾经问过勒内这是为甚麽。「出于敬意。」勒内答道。「可我是属于你的。」O说。「你首先属于斯蒂芬先生。」事情的确是这样,至少在勒内把她交给他的朋友这个意义上。这种奉献是绝对的,在一切有关她的问题上,斯蒂芬先生最最细微的欲望也总是要优先于勒内的决定,甚至优先于她自己的决定。假如勒内本来已决定带O去吃晚餐,然後去剧院,而斯蒂芬先生恰好在他来接她之前一个小时打来电话,那麽勒内仍会如约来到摄影棚,可只是为了把她带到斯蒂芬先生的门口,把她留在那里。有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O请求勒内能够让斯蒂芬先生换个时间,因为她那天特别想和勒内一起出席一个他们两人都受到邀请的晚会,勒内拒绝了。「我甜蜜的小天使,」他说,「这麽说你还是不明白,你已经不再属于我了,我已经不再是负责管理你的主人了?」他不但拒绝了她的请求,而且还把她提出请求这件事告诉了斯蒂芬先生,当着她的面,他要求斯蒂芬先生为此而处罚她,处罚要严厉,让她绝不敢再生出这种逃避责任的念头。「那是一定的,」斯蒂芬先生答道。 这番对话是在那间铺着边地板的小小的椭圆形房间时进行的,房间里唯一的一件家具是一张嵌着真珠母的桌子,这个房间夹在黄颜色和灰颜色的两间起居室之间。勒内在出卖了O并且得到斯蒂芬先生的肯定答覆之後,立即起身告辞。他和他握了握手,对O微微一笑,然後就走掉了。透过窗户,O看着他穿过院子,他没有回头,她听到车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接着是发动汽车的声音。在一瞥之下,O从嵌在墙上的一面小镜子中看到了自己的形象:她由于恐惧和绝望而变得苍白了。然後她机械性地向斯蒂芬先生走过去,他为她打开了起居室的门,站在一边等她走过。她看了他一眼:他也像她一样的苍白。这时,一个想法像闪电一样划过她的脑际:她有绝对的把握他在爱着她。但这只是一个转瞬即逝的想法,像它来时一样快地消失了。虽然她并不相信这一点,而且责备自己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但她却因此而感到安慰。这时她看到他做了一个极为简单的手势,便立即开始顺从地脱掉衣服。然後,在认识他以後这麽长的时间里,O第一次彻底地向他奉献了自己。在这些日子里,他每星期叫她来到他家两叁次,慢慢地享用她。有时,他让她一丝不挂地等待一个小时也不来她。有时,听着她的哀求却毫无反应。她的确哀求过他,他对她总是在按照同样的顺序做同样的事,就像是遵循着某种固定的仪式。于是她逐渐了解到,甚麽时候她应当用嘴去爱抚他,甚麽时候她应当跪下,把脸埋在丝面沙发里,只向他提供自己的臀部,现在他已经可以做到很顺利地占有那里,而并不会弄痛她了。尽管她的心恐惧得直发抖或许正是因为这恐惧她的心扉头一次彻底地向他敞开了,尽管她对勒内的背叛感到懊恼,但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把自己完全彻底地交给了斯蒂芬先生。这也是第一次,她用驯服的目光无限温柔地注视着斯蒂芬先生苍白的燃烧的目光。这时,他突然开始用法文对她讲话,用了那个熟稔的「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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