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蚁想【2018年版】(生活 / 自我)(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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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驀地,一隻抬着饼碎的蚂蚁在我手背上爬过。生起怜意,我把手轻轻放在枱面上,让牠自然而然的爬走。看着牠和牠的意义消失在墙角缝隙,我感到自己也随之隐去。

      屏风后,埋首工作。

      指头飞快在键盘上舞动,噠噠作响。

      字细如蚁。

      细蚁作字,以极其扭曲的姿势被键死在萤幕的白页上,僵硬不动。扮字,扮文化,扮民主,扮自由。明明天生就是当奴的材料,摆脱不了基因里的奴性,偏偏硬要扭曲真我。无他,只为说来动听、看来美妙。看!以生命构建的字体果然不同凡响!

      我嘴角上扬,内心舒爽。键.死.牠!

      一阵浓郁的俗气香水味忽尔从远处传来——女上司人未到,气先到。你!她来到我的身旁,怒气冲冲,乾脆利落地将厚厚的文件拍在我枱面:怎么可以错得这样离谱!涂了桃红色甲油的右手食指指甲连环使劲戳向错处,戳出几个吓人的微坳。

      我托托沉重眼镜框,将碍事的长发架在耳背,凑近细看可怜的错处:这个银码是依据乙先生给我的数据填写的……我熟练地从旁边的文件盘抽出黄色的文件夹,拿出乙先生给我的纸页,递给上司看。怕她看不懂,我还在旁给她详细解释。

      女上司脸色玄青,瞄向乙先生。乙先生马上上前辩解,推说是戊小姐的解说误导了他。戊小姐想了想,将责任卸给甲小姐。甲小姐不加思索,将丁先生拖入这趟浑水中……兜兜转转,矛头竟指向女上司最初发出的某个指令。

      女上司老羞成怒,当眾将我骂个狗血淋头。同事们心知犯错的不是我。无奈,他们违逆不了奴性的感召,对不公不义变得麻目,齐齐目送我上断头台。继而将这粉饰为必然的事情、生存的定律,没人需为此生起歉疚或同情,省下道歉或安慰说话暖肚。

      我的思绪出体神游,绕着女上司打圈飞,带笑静观她的丑态。时间流动减慢,以便思绪看清每一细节。胀红了的大块肉脸上,是奇大的圆眼。搽了桃红唇膏的两片薄唇毒辣不饶人,两隻大牙间,偶尔喷出臭人的唾液,向眾奴传递指令。硕大体型冠绝全公司,特别是腹部和臀部,肉腾腾的、圆润的,该是很好生养,能够百子千孙……

      渐感没趣,我的思绪先行远飞,飞至女厕去。静待。直至麻目的身体前来会合。

      心神合一之际,一隻大蚁凑巧路经厕格。我毫不犹豫,一指按扁牠的头。头部受压向下栽,肉腾腾的、圆润的腹部反倒顺势往上翘,幼小的触肢连挣扎的时间也没有,就此永远凝住。

      诡异的快意透彻全身,毛管直竖,头皮发麻。

      我笑了。为牠的遭遇而笑。

      (03)

      下班,清吧内消遣。

      店家欲以昏暗灯光打造情调。可在我看来,这更像成本低廉的地底矿洞的老旧照明灯。竭尽全力,也照不出应有的亮度来。勉强看到距己十步的前方,我需要依靠前方男同事的古龙水气味去辨别路向。

      九曲十三弯。好不容易,我们在位于一隅的小梳化坐下。我从餐牌挑了橙汁、煎鸡翼和炸鱼柳,他要了鸡尾酒和花生小吃。摘下眼镜,看不清世界,我方能开怀起来,好好放松。边吃边喝边聊天,骂天骂地骂上司,好不痛快。

      酒过三巡,醉态浮现于男同事脸上。我劝他不要再喝,马上回家休息去。他不依,反而多点一杯鸡尾酒,硬要我饮。

      你不是只怕蚂蚁而已吗?为何现在也怕酒?男同事指着我的橙汁哈哈大笑起来,笑我孩子气。笑的时候,两隻门牙显得不合比例的大,甚至略略变型,像一对弯月。

      我不大喜欢喝酒……我怯怯推却。怕酒,也怕他。是照明不足的缘故?是摘下眼镜的缘故?我竟看见男同事不成人形。黯黄灯光糢糊地勾勒出他的奇特身影:头小,胸小,腹大。

      还是……他以极其鬼魅的姿势地趋向我,凑近我耳边:你根本不会喝酒?不知他是有心或无意,舌尖碰到我的耳珠,留下丁点湿润,散发淡淡酒气。

      我全身泛起一阵酥麻,思绪乱转乱窜。

      蚂蚁是用分泌物的气味来进行交流的。中学的生物科老师不懂授课,课堂很沉闷。

      见我呆住,男同事放胆张口噬向我,予以强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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