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迷宫(3/4)
> 其实她也不很了解。香港普通人对内地的教育系统几乎一无所知,她仅有的认知,来源于读本科时的大陆朋友。 那个女孩在一个人口八千万的省份,高考排七十名,拿全奖来读书。 梁乘夏自认也算有点小聪明。得知这个比例,仍是摸鼻梁感慨,“我们怎么会是同学”。 她说:“我以为香港已经很挤了。无法想象。” 朋友笑着回:“在我的家乡,拥挤是最不值得一提的缺点。非要说有,可能是现代工业体系里的气候干燥。” “那什么值得一提?” “贫穷。大多数人没有护照,也没有通行证。”朋友答,温和反问,“乘夏能明白吗?” “美国人和日本人也不怎么爱办护照。”梁乘夏明白,但是不愿意思考,高明地避重就轻,“主要是香港这地方太小,没有什么可玩。樟宜机场也只有国际出发。” 朋友笑一笑。 她毕业后如愿去芝加哥大学读博,经济学毋庸置疑的殿堂,也继续全奖。前两年毕业,回到复旦任职。 而梁乘夏,主打混吃等死。 弟弟也不太一样。弟弟二十二岁,去过莫斯科,去过伊斯坦布尔,也去过北海道和奥兰多。 她问他有没有办港迪的学生年卡,最近在打折。是他跟她讲,去过奥兰多的迪士尼,香港的就没有什么意思,东京的也一样。 口吻嫌弃。 她不需要弟弟真的富有。但他并不费力就站在她面前,是这个游戏开始的根本。 梁乘夏不是好人,可也有底线。她不愿意伤害人生容错率不高的年轻男生,他们兴许还要考虑靠教育回报父母的问题,她光是试图理解这个逻辑都感到心疼。 怎么会有人接受高等教育,还要额外肩负回哺的期许?她理解不了。她的妈咪看她写作业写睡着,心疼到立刻落泪,称赞她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女儿,最勤勉的年轻人;哪怕她是因为玩了一整个复活节,才不得不临时赶功课。 而高等教育对凌则来说,仅仅只是证明能力的途径之一。 他是几近完美的调情对象。 她很满意。 “不懂。”旻乐更不关心学历,“弟弟时间好不好?” “蒋旻乐。”梁乘夏扣着手机,“你有完没完?” “随你。”旻乐微笑,“你今晚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联系他,可见弟弟并没有联系你。不好拿捏。” “他?”梁乘夏不屑,“你信不信,我一通电话,弟弟马上从清水湾过来。” 旻乐用手掌比“请”。 梁乘夏终于找到理由,清一清嗓子,拨通电话。 被直接挂断了。 梁乘夏一脸不可置信,旻乐嘴巴忍成o形。 再打。 被挂得更快。 旻乐笑到吧台底下去。 梁乘夏拎包就走。 打到第五个,还是挂断。她忍无可忍,点开p:再不接你试试。 梁乘夏:你最好是在准备你那个破烂组会。 她没有转成简体。能来读书的学生,认常用繁体字基本没有问题。 她不需要配合他的阅读习惯。 凌则回复倒是很快:打游戏。 梁乘夏的高跟鞋今天在路面格外有力。她就说,香港这地方,迟早走死人。 打游戏三个字迟早气死人。 她有一种尊严被挑衅的不爽和斗志:playwithyourself? (性暗示,自慰。) 凌则打电话过来。 她挂断。 他继续打。打到第六个,她才接起来:“喂。” “是有过。”他的声音还算平静,“想着你的样子。有过。” 梁乘夏咬牙。抬手招停巴士,将八达通狠刷出一道弧线。 她大可以直说你今晚来不来,或者更露骨些:周末了,我需要性。 他没有给她机会。 “如果你邀请,我可以来。”梁乘夏听到键盘敲击的声音,之后是淡淡一句,“要带睡衣。” 他要住下。 梁乘夏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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