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见到你，父亲。”(1/2)
帝国历322年12月3日，联邦历311年12月3日。
午夜11:59:59。
新生节的最后一秒，在民众高亢的欢呼声中，漆黑的首都广场骤然亮起灯，飞艇将盖在雕塑上的红绸扯开——高达97米的龙神雕塑正式在国民面前亮相。
悬停于半空的飞艇打开舱门，现任总督兰博·瓦兰卡站到舱门门口，朝国民挥手：“新生节快乐！”
话音刚落，礼花升空，在夜幕绽开五彩的烟火。
欢呼再一次翻倍。
连首都郊区某一栋僻静的别墅里，都能听见喧闹不休的庆祝声。
二楼卧室里，青年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他被这声音吵得睡不着觉，又不想去打扰艾耿。
艾耿明天要参加学校体能考试，今晚必须好好休息。
青年抬起手腕上特殊定制的个人终端，点了一下，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来：“你叫诺亚·奥古斯特。”
诺亚·奥古斯特，他再一次想起自己的名字。
那声音继续道：“如果你现在不确定自己在哪，可以说‘呼叫监护人’，原地等待，不要着急，艾耿会马上过来找你……”
艾耿告诉他，有任何想不起来的事情都可以问这个终端。这里面添加了个性化识别功能，能帮他解释生活中绝大多数常见的东西。
终端用的不是冰冷冷的人工智能声音，而是艾耿抽空一句一句给他录的。艾耿从十岁就开始做这件事，每一天都在做，录好就会通过终端上传到他的个人终端。
诺亚用终端对准水杯，自动识别后，艾耿小时候的声音再次响起：“水杯。要握着侧面的手柄拿，杯身可能会烫，如果水面冒着热气千万不要喝，会烫到。”
他端起杯子，从水壶中倒出一杯水，借着月色看了看水面，没有热气，不会烫到。
他喝光杯里的水，轻轻撂下杯子，走回卧室。
他的卧室挨着另一个房间，那个房间的房门紧闭，他有些好奇里面是什么。
他走过去，压下门把手，却没能推开门。
低下头，他再次敲了敲个人终端。
艾耿的声音不再是童声，而是清透的少年音：“指纹解锁，把任意手指贴到绿色小格上。进去之后注意不要碰到里面的机器。”
机器这个名词他理解。
机器人是机器，飞艇是机器，它们都是对人类有用处的工具。
诺亚按照个人终端里的艾耿所说，将指腹贴上去，“嗒”的一声，门果然弹开。
他站在门口，探头向房间里看。
房里有一张床，几台机器摆在床边，床上躺着一个银色长发的男人。
“滴、滴、滴——”
微弱的机器响声按照频率响着。
他犹豫许久，才迈过门槛，走向那个男人。
他意外地发现这男人的五官和艾耿很像。
“血压监测仪。”
“氧饱和度监测器。”
个人终端一次次说明道，当他用识别探头对准男人脖子上的电磁贴片，艾耿的声音顿时变得严厉：“呼吸机贴片，千万不要碰这个！”
诺亚下意识后退，他没打开房里的灯，房里只有路灯洒进的残影，他看不见，小腿不小心勾到电线，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呼吸机在他眼前打斜，导线被拽直，电磁贴片猝然离开那人的颈项——
糟了。
片刻后，他慌忙爬到床边，木然地盯了一会儿那张脸，终于，他反应过来，探出手指伸到男人鼻腔下方。
没有任何气流洒在他的手指上。
“滴滴”声停下了。
他六神无主地抓了抓头发，指腹摩擦头皮的声响钻入脑髓，他猛然想起白天在共享终端上看过的急救教学。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望着那男人的唇，深吸一口气，按照教学视频里那样贴上去，紧贴男人的嘴唇，吐气——
窒息。
下一秒就会死掉的窒息感中，威廉倏然吸进一口气。
最先恢复知觉的是嘴唇。
有一对柔软的嘴唇，正压在自己唇上。
淡淡的罂粟香中混进了山茶花，这两种香气混在一起，山茶花的清甜中和了罂粟的苦涩，并不显得违和。
是诺亚。
他轻轻咬了一下送上来的唇，喂进来的气息中断，对方愣了愣，触电一样向后退。
退开的过程诺亚撞上了身后的仪器，叮咣一通响。
“诺亚！”
威廉怕他磕出伤，掀开被子下床，脚刚着地，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向前栽去。
他毫无悬念地摔在地上。
——身上每一块肌肉都钝得生了锈一般。
前线十几年的时间里，在治疗舱中昏过去，过后一个礼拜才醒的事，他经历过好几次。
但这一次，他恍惚觉得不止是一个礼拜。
午夜11:59:59。
新生节的最后一秒，在民众高亢的欢呼声中，漆黑的首都广场骤然亮起灯，飞艇将盖在雕塑上的红绸扯开——高达97米的龙神雕塑正式在国民面前亮相。
悬停于半空的飞艇打开舱门，现任总督兰博·瓦兰卡站到舱门门口，朝国民挥手：“新生节快乐！”
话音刚落，礼花升空，在夜幕绽开五彩的烟火。
欢呼再一次翻倍。
连首都郊区某一栋僻静的别墅里，都能听见喧闹不休的庆祝声。
二楼卧室里，青年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他被这声音吵得睡不着觉，又不想去打扰艾耿。
艾耿明天要参加学校体能考试，今晚必须好好休息。
青年抬起手腕上特殊定制的个人终端，点了一下，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来：“你叫诺亚·奥古斯特。”
诺亚·奥古斯特，他再一次想起自己的名字。
那声音继续道：“如果你现在不确定自己在哪，可以说‘呼叫监护人’，原地等待，不要着急，艾耿会马上过来找你……”
艾耿告诉他，有任何想不起来的事情都可以问这个终端。这里面添加了个性化识别功能，能帮他解释生活中绝大多数常见的东西。
终端用的不是冰冷冷的人工智能声音，而是艾耿抽空一句一句给他录的。艾耿从十岁就开始做这件事，每一天都在做，录好就会通过终端上传到他的个人终端。
诺亚用终端对准水杯，自动识别后，艾耿小时候的声音再次响起：“水杯。要握着侧面的手柄拿，杯身可能会烫，如果水面冒着热气千万不要喝，会烫到。”
他端起杯子，从水壶中倒出一杯水，借着月色看了看水面，没有热气，不会烫到。
他喝光杯里的水，轻轻撂下杯子，走回卧室。
他的卧室挨着另一个房间，那个房间的房门紧闭，他有些好奇里面是什么。
他走过去，压下门把手，却没能推开门。
低下头，他再次敲了敲个人终端。
艾耿的声音不再是童声，而是清透的少年音：“指纹解锁，把任意手指贴到绿色小格上。进去之后注意不要碰到里面的机器。”
机器这个名词他理解。
机器人是机器，飞艇是机器，它们都是对人类有用处的工具。
诺亚按照个人终端里的艾耿所说，将指腹贴上去，“嗒”的一声，门果然弹开。
他站在门口，探头向房间里看。
房里有一张床，几台机器摆在床边，床上躺着一个银色长发的男人。
“滴、滴、滴——”
微弱的机器响声按照频率响着。
他犹豫许久，才迈过门槛，走向那个男人。
他意外地发现这男人的五官和艾耿很像。
“血压监测仪。”
“氧饱和度监测器。”
个人终端一次次说明道，当他用识别探头对准男人脖子上的电磁贴片，艾耿的声音顿时变得严厉：“呼吸机贴片，千万不要碰这个！”
诺亚下意识后退，他没打开房里的灯，房里只有路灯洒进的残影，他看不见，小腿不小心勾到电线，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呼吸机在他眼前打斜，导线被拽直，电磁贴片猝然离开那人的颈项——
糟了。
片刻后，他慌忙爬到床边，木然地盯了一会儿那张脸，终于，他反应过来，探出手指伸到男人鼻腔下方。
没有任何气流洒在他的手指上。
“滴滴”声停下了。
他六神无主地抓了抓头发，指腹摩擦头皮的声响钻入脑髓，他猛然想起白天在共享终端上看过的急救教学。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望着那男人的唇，深吸一口气，按照教学视频里那样贴上去，紧贴男人的嘴唇，吐气——
窒息。
下一秒就会死掉的窒息感中，威廉倏然吸进一口气。
最先恢复知觉的是嘴唇。
有一对柔软的嘴唇，正压在自己唇上。
淡淡的罂粟香中混进了山茶花，这两种香气混在一起，山茶花的清甜中和了罂粟的苦涩，并不显得违和。
是诺亚。
他轻轻咬了一下送上来的唇，喂进来的气息中断，对方愣了愣，触电一样向后退。
退开的过程诺亚撞上了身后的仪器，叮咣一通响。
“诺亚！”
威廉怕他磕出伤，掀开被子下床，脚刚着地，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向前栽去。
他毫无悬念地摔在地上。
——身上每一块肌肉都钝得生了锈一般。
前线十几年的时间里，在治疗舱中昏过去，过后一个礼拜才醒的事，他经历过好几次。
但这一次，他恍惚觉得不止是一个礼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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