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什么?”“做这个。”(1/3)
艾耿将诺亚送回了房间。
他答应过诺亚，不论天平的另一端是第一军团还是帝国国民，他都会独自活下来，把自己留给诺亚。
但他在抉择那一刻，站到彼得面前，带走了那颗最大功率的光束弹。
他失信了。
诺亚恨他是应该的。
作为一个欺骗者，他无力辩白。
庆祝新生节的烟花终于停下了，他将碍事的机器一台台推到靠墙的位置。
肌肉以疼痛表示抗议，只做了这么点运动，却仿佛驾驶波塞冬在前线上拼杀了三天。
波塞冬。
他再次想起这位陪他十几年的伙伴。
他坐在床沿，低下头，把脸埋进双手。
十七年后的世界，陌生到让他不适。
偶尔有一台车路过，轮胎碾压沥青路面的声音传入耳，车灯投出的影犹如一条鱼，摇摆着尾巴从门板上游过。
十来分钟后，艾耿重新站到他房间门口：“诺亚睡了。”
艾耿把和条纹睡裤配套的睡衣穿上了，单手抓着枕头，脸上挂着友好到略显夸张的笑。
威廉看了看艾耿手中的枕头，然后抬头看向艾耿的脸，片刻后，又看回那只枕头。
拿枕头干什么？
这小子不会是想做他以为的那件事吧？
“我可以睡在你这儿吧？”艾耿用疑问回答了他的疑问。
威廉现在不止肌肉痛，还头痛。
他无法把艾耿和当初看到的彩色成像联系到一起，他对艾耿的印象还停留在没长成人形的弯曲胚胎那时。
艾耿大大方方把床上的另一只枕头推了推，腾出地方放上自己的枕头，躺下，还扯了他的被子盖上。
一分钟后，艾耿盯着他开口：“你不睡觉？”
威廉犹豫片刻，一同躺下。
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部位能放松下来，就像身边躺着的不是儿子，而是十吨炸药。
又过了一分钟，威廉干巴巴地挤出话题：“我当初……分不清哪个是脐带……哪个是你。”
艾耿安静好半天，应和道：“我现在长得不像脐带，实在太好了。”
尴尬的气氛变得更尴尬了。
“我明天上午有体能考试。”艾耿抛出话题。
“首都军校挂着你的照片。首席生，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帮我过体能考？”
威廉舒了一口气，道：“找不到对手破绽时，停止进攻转为防守，等着对方乱阵脚——对方进攻的时间一旦拖长，势必会暴露短板。”
艾耿：“也就是说没有必胜的把握就不要主动攻击？”
“也分情况，胜利的契机有时会从攻击的过程中突然找到。”
“那别人先发现我的短板怎么办？”
“每个人都有短板，不要害怕别人发现，时机合适，可以利用自己的短板给敌人下圈套。”
他们两一句接一句地聊着，威廉恍然反应到，这小子一直在挑他擅长的领域发问。
聊到他紧绷的神经软下来，他主动转移到正题上：“诺亚好么？”
“他……很好。”
“你突然醒过来，一时间难免让人吓一跳。”艾耿说，“给他些时间。”
但艾耿却没有给他留出时间，一股脑儿地把这十七年通通讲给他听。
他那锈迹斑斑的脑子还来不及消化，艾耿已经操着轻松的语气换到下一件事。
“……你知不知道，你的诺亚心特别狠，我五岁时他就让我一个人睡。我怕黑，睡不着，就偷偷溜进你的房间，”说着，艾耿抬手拍了拍床单，“像这样钻进你的被窝。”
第二天，尼古拉斯·雷格得知他诈尸的消息，带着哥哥姐姐特意赶早来参观他。
丹尼尔的胡子蓄得更长，盖住了本就长度堪忧的脖子，可能是因为战争结束，改坐办公室的原因，丹尼尔中将发福明显，绕小腹一周长出了游泳圈。
丹尼尔哆哆嗦嗦地抖动着嘴唇，发出类似老鼠叫唤的诡异哭声。
安妮表现得尤为激动，非要拿小刀豁开他——她怀疑他是艾耿为了整蛊大家，定制的违法仿人类机器人。
她手里的小刀被人夺下之后，安妮掏出了自己的万能箱，上各种检查仪查了他大半个小时后，终于相信他是威廉·安布罗休本人。
紧接着，第一军团旧部组团来了。
这些人简直像参观从地球上新挖出的木乃伊。
他筋疲力尽地送走最后一拨人，已是夜色深深。
艾耿早上出门时打过招呼，体能考期间住校。
威廉经过诺亚的房间，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诺亚认得来的每一个第一军团的人，还颇为热情地和他们说话，但偏偏一看到他就冷下脸，他追上去，诺亚就直接回房间甩上门。
到现在也没出来。
他抿了抿唇，开口：“诺亚，我们能谈谈吗？”
他答应过诺亚，不论天平的另一端是第一军团还是帝国国民，他都会独自活下来，把自己留给诺亚。
但他在抉择那一刻，站到彼得面前，带走了那颗最大功率的光束弹。
他失信了。
诺亚恨他是应该的。
作为一个欺骗者，他无力辩白。
庆祝新生节的烟花终于停下了，他将碍事的机器一台台推到靠墙的位置。
肌肉以疼痛表示抗议，只做了这么点运动，却仿佛驾驶波塞冬在前线上拼杀了三天。
波塞冬。
他再次想起这位陪他十几年的伙伴。
他坐在床沿，低下头，把脸埋进双手。
十七年后的世界，陌生到让他不适。
偶尔有一台车路过，轮胎碾压沥青路面的声音传入耳，车灯投出的影犹如一条鱼，摇摆着尾巴从门板上游过。
十来分钟后，艾耿重新站到他房间门口：“诺亚睡了。”
艾耿把和条纹睡裤配套的睡衣穿上了，单手抓着枕头，脸上挂着友好到略显夸张的笑。
威廉看了看艾耿手中的枕头，然后抬头看向艾耿的脸，片刻后，又看回那只枕头。
拿枕头干什么？
这小子不会是想做他以为的那件事吧？
“我可以睡在你这儿吧？”艾耿用疑问回答了他的疑问。
威廉现在不止肌肉痛，还头痛。
他无法把艾耿和当初看到的彩色成像联系到一起，他对艾耿的印象还停留在没长成人形的弯曲胚胎那时。
艾耿大大方方把床上的另一只枕头推了推，腾出地方放上自己的枕头，躺下，还扯了他的被子盖上。
一分钟后，艾耿盯着他开口：“你不睡觉？”
威廉犹豫片刻，一同躺下。
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部位能放松下来，就像身边躺着的不是儿子，而是十吨炸药。
又过了一分钟，威廉干巴巴地挤出话题：“我当初……分不清哪个是脐带……哪个是你。”
艾耿安静好半天，应和道：“我现在长得不像脐带，实在太好了。”
尴尬的气氛变得更尴尬了。
“我明天上午有体能考试。”艾耿抛出话题。
“首都军校挂着你的照片。首席生，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帮我过体能考？”
威廉舒了一口气，道：“找不到对手破绽时，停止进攻转为防守，等着对方乱阵脚——对方进攻的时间一旦拖长，势必会暴露短板。”
艾耿：“也就是说没有必胜的把握就不要主动攻击？”
“也分情况，胜利的契机有时会从攻击的过程中突然找到。”
“那别人先发现我的短板怎么办？”
“每个人都有短板，不要害怕别人发现，时机合适，可以利用自己的短板给敌人下圈套。”
他们两一句接一句地聊着，威廉恍然反应到，这小子一直在挑他擅长的领域发问。
聊到他紧绷的神经软下来，他主动转移到正题上：“诺亚好么？”
“他……很好。”
“你突然醒过来，一时间难免让人吓一跳。”艾耿说，“给他些时间。”
但艾耿却没有给他留出时间，一股脑儿地把这十七年通通讲给他听。
他那锈迹斑斑的脑子还来不及消化，艾耿已经操着轻松的语气换到下一件事。
“……你知不知道，你的诺亚心特别狠，我五岁时他就让我一个人睡。我怕黑，睡不着，就偷偷溜进你的房间，”说着，艾耿抬手拍了拍床单，“像这样钻进你的被窝。”
第二天，尼古拉斯·雷格得知他诈尸的消息，带着哥哥姐姐特意赶早来参观他。
丹尼尔的胡子蓄得更长，盖住了本就长度堪忧的脖子，可能是因为战争结束，改坐办公室的原因，丹尼尔中将发福明显，绕小腹一周长出了游泳圈。
丹尼尔哆哆嗦嗦地抖动着嘴唇，发出类似老鼠叫唤的诡异哭声。
安妮表现得尤为激动，非要拿小刀豁开他——她怀疑他是艾耿为了整蛊大家，定制的违法仿人类机器人。
她手里的小刀被人夺下之后，安妮掏出了自己的万能箱，上各种检查仪查了他大半个小时后，终于相信他是威廉·安布罗休本人。
紧接着，第一军团旧部组团来了。
这些人简直像参观从地球上新挖出的木乃伊。
他筋疲力尽地送走最后一拨人，已是夜色深深。
艾耿早上出门时打过招呼，体能考期间住校。
威廉经过诺亚的房间，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诺亚认得来的每一个第一军团的人，还颇为热情地和他们说话，但偏偏一看到他就冷下脸，他追上去，诺亚就直接回房间甩上门。
到现在也没出来。
他抿了抿唇，开口：“诺亚，我们能谈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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